被少女这么致痛的行为一刺激,愣是硬生生地又醒了过来,断断续续地说道:“都…都是我对…对不起你们,你…你…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少女温柔地望着他,那眼神仿佛在望向一个调皮已久的孩子,“真是便宜你了,本来我打算一个一个,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可是竟然没想到被你设计了过来,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里。不过这样的话也不赖,还有你可供我消遣,不是么?”
“你…你…怎么知道是…是我…设计…”孟博士吃惊地望着她。
少女语调慵懒,用一种不把人气死决不罢休的节奏缓缓哼道:
“这一次我可没那功夫耐着性子给你解释,破绽太多,我懒得说。”
孟博士捂着胸口,脑门连同鼻尖早已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伸着手,勉强地指着薛逸,面色红白交替,不知是疼的还是被气得。
少女随后歪了歪头,眼中含笑,脆脆生生地:“来来来,讲一讲我们组织最为看重的世界排名number1的生药学专家,孟博士,怎么突然性情大变,不仅背叛了基地,竟然还逃之夭夭了呢?”
孟博士吸着气,惨然笑着,“a12,你别恨我过去无情地对你,你也知道,组织就是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利用自然也会利用到最大化为止。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更为年轻并在生药学上更有天赋,且心狠手辣的人,我的利用价值自然也就燃烧殆尽了。我知道,很快,他们就会向我灭口。”
孟博士恨恨地望着远方。
“跟我猜的*不离十。”少女面无表情地说道,既没有落井下石的讽刺,也没有同病相怜的感叹。
“不过我很好奇啊,你自己来便来了,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呢?”少女贴近孟博士,在他耳边吹着气说。
“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完美的成品,简直…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呵呵…你有看见过哪个艺术家舍得抛弃自己的…得意之作的么?”
她就像是一个奇迹,让人不得不欣喜。
“别他妈把我说的跟一件物品似的!”少女猛地向他胸口刀柄按去。
孟博士倒抽一口凉气,感觉整个身体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这种痛无法言喻,仿佛每个神经都长出了丰富的触角,传递着这种极痛到他的大脑。
“很痛是么?想想那些死去的孩子,他们死之前可比你这样子要惨烈一百倍。”少女淡薄地看着他,凉凉地说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孟博士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少女斜睨着他,感觉这人死之前果然抽风的不可理喻。
“就…就算你…杀了…我,那…又怎…样?你早就已经…不是人了…你…啊!”
少女把刀子忽然抽了出来,在孟博士两边脸上都蹭了蹭。
望着他满脸鲜血,她满意地说道:“你话太多,已经活了够久的了,剩下的话你还是放在肚子里下辈子再说吧。”
孟博士两眼一抽,彻底地与世长辞了。
少女厌恶地踢了踢他,像踢皮球一样地把他踢到了一旁。
她看着不远处的尸体,慢慢蹲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已泪流满面。
这一天,不是已经等了好久了吗?为什么她明明是a级杀手里面排名最末却能够坚持到最后?在那段最为痛苦,甚至在往后的日子里都不忍回忆的时光里,她咬着牙,拼着命,搏出了不一样的天空。
其他的11位孩子已经被彻底洗脑,努力要做一名合格的杀手。
她不一样。她的信仰从来就跟别人不一样。
她并不想做杀手,并不想当人上人,并不意在追求物质的最高境界。
她只想报仇。有朝一日,把当初践踏过自己的所有自以为是的人们踩在脚底,让他们也体会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
很多时候,人跟人的不一样,取决于目标的设定。
前11个孩子想让自己拼命合格,然后吃香的喝辣的,在意过多物质,反而不利于毅力的培养。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便会劝自己,差不多得了,有的吃也挺好的,也不一定非得鲍鱼鱼翅。侥幸懈怠过一两次,便与世长辞。
她目标看起来会更精神层面一些,虽然也有特定的条件,但是确是真正的为自己而战。每当深夜熬不住的时候,她就会一遍一遍喊醒自己…“你忘了你遭受过怎样的创伤了吗?你不想让他们恶有恶报了吗?你这一辈子就此为止了吗?”…数不清的日夜,她痛苦地辗转,寂寞地前行,苛刻地坚持。
她是一名真正的苦行僧。
可是等到真的成功了的时候,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空空的呢?原本以为会随之而来的那份归属感并没有出现。
突然,少女骤然转向某一个丛林方向,“谁?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