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倾盆大雨有人欢喜有人忧

    宁汐苑内

    杜若汐口中一直喃喃的重复着“没了，他没了……”眼角的泪水一直止不住的往下掉。知道主子醒来了匆匆赶来的几个宫婢见了主子这幅模样都止不住偷偷的抹着眼泪。

    主子原本是个多么冷静得体的娘娘，如今却是脸色如纸，唇干列口，眼圈泛红，滚滚的眼泪将丝绒棉枕已打湿了一片。口中就那样轻念着那个孩子，玉竹、杜鹃、木槿、芸香、红桑的心都快碎了。多想骗骗主子以后还能有孩子，可自昨个儿夜里知道了主子恐怕以后再无生育可能，这善意的欺骗谁都不再说得出口。

    望着这样的汐儿，最心痛的莫过于南宫恪。若说他的汐儿的心已是破碎的冰晶，那自己的心此时就是正在被千刀万剐。即使要让滚烫的岩浆注入自己心中才有可能将汐儿那颗碎去的心复原，南宫恪怕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怕就怕，他的汐儿不会再给他一点机会。

    “汐儿”南宫恪眼含深情的望着杜若汐，声音嘶哑颤抖着轻声唤她。他的手刚刚试图去握住她纤细的玉手，却是被杜若汐背过身去避开了。

    南宫恪惊恐的望着背去的身影，双眼写满了“汐儿，我该将你怎么办。”

    一旁站着的玉竹见此快要惊破了胆，轻声唤着“主子，主子”。玉竹身侧站着的木槿此刻却仅是担心杜若汐，什么都顾不上了，含着眼泪“小姐，小姐，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你不要吓木槿啊。”

    背对众人的杜若汐此刻却是隐忍着狂涌的眼泪，瘦弱的双肩轻颤着。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自己的心口，临近崩溃的边缘，她却是依然隐忍着。

    玉竹一见自家主子这般模样，皇上已是受了一夜，九五之尊即使再有不是又有谁敢奢望皇上道歉。怕只怕，在这样下去皇上是要失了耐性。若是这样主子岂不是……

    无奈之下，玉竹只好顶着脑袋搬家的风险，颤颤巍巍的跪下“皇上已是一夜未眠了，龙体要紧。主子这里奴婢会尽心伺候，还请皇上移驾休息。不然，若是皇上龙体欠安，娘娘又要如何是好。”

    南宫恪出乎意料的没有龙颜大怒，只是不舍的望着杜若汐，而后默默出了内室。

    南宫恪步出内室之后，玉竹唤了杜若汐“主子，皇上已经走了。主子心里难过，奴婢明白。主子就将心里全部的委屈和对那个孩子的不舍都统统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回头再憋坏了身子。”此时的玉竹一番言语已是不像一个宫婢该说的话，倒像是杜若汐的亲人处处为她着想。

    本是自南宫恪出去后“嘤嘤”的抽泣，待听到玉竹说孩子时杜若汐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孩子，我的孩子……”

    南宫恪其实只是出了宁汐苑内室，并未离开宁汐苑。步于苑中的南宫恪此时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撕心裂肺的痛哭，整颗心仿佛要被剜去一般。

    此时的他多么想把哭的歇斯底里的汐儿紧紧拥在怀中，轻抚她单薄的后脊，告诉他自己在她身边，会永远在她身边。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他们还会再有孩子，很多很多个孩子……

    可是，他却只能在宁汐苑中站着，站在同一片天地下陪着她、守着她……

    “轰隆”天雷滚滚，一道闪电在天边劈开，瞬间豆大的雨点打在南宫恪的身上。紧接着倾盆大雨由天而落。

    “皇上，皇上回去吧。”身旁的冯德言此时为南宫恪撑开的油纸伞却是被南宫恪一把打落在地。明黄的油纸伞就这样在雨地里打了好几个滚儿。

    内室杜若汐的哭声和天边的雷声混为一谈，借着这漫天的大雨南宫恪自记忆以来第一次落下男儿泪。这泪是为了他的汐儿，也是为了他们的孩子。

    就这样吧，就让我这样在雨中陪着我的汐儿吧。汐儿，你的痛我知，你的悲我懂，我陪着你痛陪着你悲。

    就这样内室的人儿不知哭了多久，昔日里娇美的桃花眼此时早已哭的红肿不堪。甜美的声音更是变得嘶哑的不像是一个人。也不知哭了多久终是抽泣着昏睡了过去。

    内室的杜若汐不知哭泣了多久，就像苑中的南宫恪不知伫立在倾盆大雨中陪了杜若汐多久一样。再是文韬武略，再是钢铁男儿，任是谁也顶不住自昨夜湖中湿衣风干，整宿未眠，又是在大雨中淋了多时。南宫恪就这样，直挺挺的向后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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