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 红衣夜行（十）

    第二天一早，肖战直奔高云办公室，肖战把他们调查的情况向高云做了详细汇报，同时提出了下一步的工作计划。汇报的时候，高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等到肖战汇报完后，才长吁一口气，然后打了几个电话，告诉肖战，一会儿会有人把相关资料送到他办公室。高云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大有赶紧把肖战送走之意，仿佛肖战站在他面前一小会儿都晃眼。早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有人把肖战需要的所有资料全部报送了过来，肖战、杨策和柳天轩细细的把资料过了一遍，发现城南公路自建好后一个月内确实发生了不少交通事故，比较严重的交通事故全部集中在公路中段的同一个位置，肖战他们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位置就是他们与那红衣女人相遇的地方。再看那死亡记录，自公路建成后公路附近的村庄死亡率确有显著的升高，有五、六个年轻人的死亡原因均是窒息死亡，肖战将他们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一个个详细记了下来。看完这些资料，肖战他们三个人又讨论了一会儿，便奔向省路政建设公司。

    这一次，肖战主动动用了官方身份，很顺利的和建设公司的老总见了面，肖战简单说明来意，要求建设公司提供包工头包大胆的个人信息以及其雇佣的工人的信息，建设公司的老总却装无辜，睁眼说瞎话，说从不认识包大胆，也没同他合作过，肖战一拍桌子，杨策则在旁边充装好人，俩人连哄带吓，终于把那建设公司的老总唬住了，打了个电话后，让他们到会议去，说有个姓张的工程师在那里接待他们。

    肖战他们一行三人在会议室里等了一会儿，一个一脸苦相的中年人手捧一堆文件，走了进来。这个人正是张工程师。肖战说明来意，张工程师把包大胆的身份证复印件和工人花名册递了上来，说道：“包大胆大名叫包玉全，不知和上头哪个领导有点儿关系，就把城南公路的工程接了下来，他只是借用我们的资质，我们除了对他用工方面有所控制，保证工资按时发到工人手里外，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统属关系。”

    肖战一边听长工程师说，一边拿着手里的花名册仔细的看，赫然发现，查到的那几个窒息死亡的年轻人的名字都在花名册里。肖战抬起头，对张工程师说道：“你听说过城南公路在修建过程中出现过怪事吗？”

    张工程师脸上显现出一丝不安，肖战察言观色，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穷追猛问，紧急着说道：“城南公路出过什么怪事，我估计在省城也不是什么新闻了，我提醒你一下，张工程师，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你知道些什么，最好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警方有权请你到局子里去接受调查。”

    张工程师迟疑了一下，又释然了，说道：“关于城南公路的怪事，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我不说你们也清楚得很，我只说一件事吧，那是城南公路刚刚通车不久，他来公司结算工程款，我们晚上一块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包大胆愁眉苦脸，我再三追问，他告诉我，他可能惹上事了，很有可能就要没命了。据他说，当时修路的时候，他们挖出了个石棺，本以为挖出宝贝了，却不料打开一看，石棺里的东西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权衡再三，他们又把石棺原地埋了进去，从此之后，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现在据他所知，已有两个当时参与挖石棺的工人莫名其妙的死亡了，下一个只怕就是他。我再三追问当时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却再不说话，自从吃过那一次饭后，我就再没见过包大胆，也曾联系过他，哪知他的手机已经停机。之后，我就再也没能联系上他。”

    肖战扬了扬手里包大胆的身份证复印件，问道：“通过包大胆身份证上的地址能不能找到他？”

    张工程师摇了摇头，说道：“包大胆不是本地人，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他老家的地址，听他说过，他老家早就没人了，平时他天南地北的走，居无定所，在省城是租房子住的，具体住在哪儿，我也没问过。”

    “平时包大胆和谁最熟？谁知道包大胆住的地方？”肖战又问道。

    张工程师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我真不清楚，我和他交集多一些是因为我代表建设公司负责这个工程的验收工作，除此之外，公司其他人和他有交集的不多。”

    话问到这里，肖战知道，从张工程师这里能得到的信息也就这么多了，收好包大胆的身份证复印件和工人花名册，肖战一行三人谢过张工程师，便离开了建设公司。回到车上，肖战给局子里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通过包大胆的身份证号查一查他的行踪。不一会儿的工夫，公安局那边有了回信，根据查询的信息，包大胆应该还活着，而且就在省城，因为他最后一次使用身份证是在半年前，乘车从省城回老家，当天又从老家回了省城，但令人奇怪的是，也是从那一天起，他的手机号再也不用了，仿佛是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与外界完全隔断了联系。省城这么大，去找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将是多么困难！肖战苦笑了一声，他们似乎就要找到事情的真相，却总差着这么一步。

    一阵沉默后，杨策问道：“咱们下一步怎么办？难道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打听？哪得打听到什么时候？”

    柳天轩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都说包大胆平时居无定所，走南闯北，看来哪里有工程就往哪里钻，我看刚才传来的信息，包大胆是一年多前来省城的，当时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工程过来的，那么，他要租房子，应该就在这个工程附近租，这样好方便他干工程。下一步，咱们可以先从城南公路附近的居民区入手寻找。”

    肖战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他要租房子肯定会通过中介，据我所知，现在中介的信息都是互通的，咱们不妨先从城南公路附近的中介公司开始找起，这样强过漫无边际的瞎碰。”

    一切计划妥当，三个人圈定了要找的区域，直奔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