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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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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儿,十四爷做了是赤子之心。王爷或八阿哥做了,就容易惹万岁爷忌讳了。”

    &nb“是啊,”四阿哥站起身,负手看向亭外,“胤禵倒是惯会站稳自己的位置,在皇阿玛面前,我和胤禩是都落了下乘了。”

    &nb“十四爷说不准还指望着王爷先将这件事捅出来,”张廷玉走到四阿哥身后,“可此事到底涉及了多位皇子,王爷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nb“我明白,”四阿哥的嘴角溢出一丝浅笑,“胤禵确实是下了一手好棋,这个便宜我捡不到,也不想捡。倒是老八那儿,以为天上能掉馅饼,到头来却是全为他人作嫁衣了。”

    &nb康熙爷侍奉着太后在畅春园一直住到了四月中旬,因太后的妹妹淑惠太妃突然身体不适,便起驾回了皇宫。

    &nb四阿哥与苏伟也跟随圣驾回了雍亲王府,苏伟新买下的绸缎庄此时已装修一新,眼看着月末就能开张了。

    &nb四月十六,东小院

    &nb“啊,没钱,没钱,没钱!”暴躁的苏公公捧着账本在一连串的支出项上画叉叉。

    &nb四阿哥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却是一语不发。

    &nb“你干嘛不说话?”跟账本发完脾气的苏公公终于转移了视线,“你觉得羞愧了吗?什么叫茶水费八百两银子?你喝的都是金子泡出来的吗?”

    &nb四阿哥端起一旁的洞顶乌龙,默默抿了一口,苏大公公继续发飙。

    &nb“还有打赏费一千三百两!一个月就打赏了一千三百两!你一年的俸禄才一万两!说,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要不然你都赏给谁了,为毛我一分都没有!”

    &nb四阿哥往椅子上一靠,把经书搭在脸上,慢慢阖了眼。

    &nb苏伟举着毛笔在账本上戳,心上跟漏了个窟窿似的,哗啦啦地往外淌血,“就那么一个破园子,修起来没完没了的,一共也没几个人住,你是能出租啊,还是能变现啊?一年几万两、几万两的花,盛京那边的庄子,收成还年年都不好!一定是那些管事的又糊弄我,你们等我倒出功夫来的,吞了多少都让你们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nb“对,让他们都吐出来,”四阿哥还闭着眼睛,莫名其妙地跟了一句。

    &nb被打断的苏大公公支起脑袋,气哼哼地冲四阿哥翻了个白眼,又低头冲账本使劲。

    &nb西配院

    &nb耿氏的屋子里,弘时坐在圆桌后吃着点心,时不时抬头偷瞄一眼自己的额娘。

    &nb年氏注意到弘时的目光,冲他温和地笑了笑,转头劝说耿氏道,“你就别跟孩子生气了,弘时才多大,你冷着脸该吓到他了。”

    &nb“就是吓一吓他才好,”耿氏少有地面色清冷,手上绣着帕子,全不往弘时那儿看上一眼,“因他身子不好,平时我都纵着他,哪成想连句话都说不利落。”

    &nb“好了,好了,”年氏拍拍耿氏的手臂,回头看看外头等着的小太监,“贾进禄教出来的这些小太监我看着都不错,哪就非小书子不可了?再说,钮祜禄氏惯常就让弘盼跟苏培盛亲近,小书子就算到了你这儿又能起多大作用?再说,都是皇家的子嗣,难不成还真靠个太监在王爷跟前露脸了?”

    &nb“唉,”耿氏放下手里的绣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瞒侧福晋说,弘时非嫡非长,我又不如钮祜禄氏会钻营,在王爷跟前就跟个透明人似的。你再看弘时那软软弱弱的样子,我哪能不操心呢。”

    &nb“看你说的,弘时哪里软弱了?”年氏冲吃完点心的弘时招了招手,将跑过来的小人抱进怀里,“我看弘时就很好,聪慧懂事,他现在年纪还小,非要那么惹眼干什么?你看钮祜禄氏和福晋时不时剑拔弩张的样子,弘盼和弘昀若真的起了龃龉,你以为王爷能高兴?”

    &nb耿氏浅浅一笑,冲嬷嬷招了招手,将弘时领出了屋子,回头又对年氏道,“我跟侧福晋说话也不绕弯子了,虽说后宅女眷不宜过问政事,但咱们都是一家人,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年家几位大人都是王爷的左膀右臂,侧福晋对于王爷在前朝的事儿想必也比妾身清楚。这眼下不比以往,若是哪日天陵崩,咱们王府就等同于一下落到了悬崖边,要么粉身碎骨,要么一步登天。”

    &nb年氏微微低下头,耿氏继续道,“妾身自己是死不足惜,可弘时还小,无论如何,妾身都希望他能有个好前程。”

    &nb“姐姐的话,我明白,”年氏轻抿嘴角道,“不过,姐姐也不用过分担心。王爷不是普通人物,如今太子被废,大阿哥被圈禁,他却依然屹立朝堂,身份也远超八贝勒之上。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让府宅亲眷落入烈火烹油之中任人鱼肉?我相信,最后无论形势如何,王爷都一定能护得王府周全,让孩子们平安长大。”

    &nb“侧福晋说的是,”耿氏眉眼稍弯,“是我杞人忧天了……”

    &nb四月二十日,淑惠太妃甍逝,太后伤心欲绝,康熙爷下旨辍朝三日祭奠太妃。

    &nb翌日,四阿哥、福晋一起进宫服丧,万岁爷也一大早就至灵堂祭酒。

    &nb宫中丧仪最是繁琐,跟张起麟打赌输了的苏大公公气鼓鼓地跟在四阿哥身后。

    &nb晌午时分,刚刚听完祭文的四阿哥带着苏伟还没走下台阶,就见魏珠领着两个小太监急急惶惶地赶来,“奴才给王爷请安,万岁爷急召王爷去乾清宫见驾。”

    &nb四阿哥眉头略略一动,与苏伟对视了一眼,转身往乾清宫走去。

    &nb苏伟看左右没人注意,凑到魏珠身边,压低嗓音道,“万岁爷急召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啊?魏公公有消息就透漏点儿,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nb“这个,”魏珠偷瞧了四阿哥一眼,四阿哥也没看他,径直往前走。苏伟又捅了捅魏珠,朝他努了努嘴。

    &nb“唉,”魏珠低声叹了口气,“也不是我不肯说,实在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万岁爷早起去太妃灵前奠酒,回来时神色就不大对。我们本以为是担心太后身体,没想到刚刚突然发了火,然后就急召王爷过去。”

    &nb苏伟心里莫名地有些七上八下,回想一下,他家主子最近应该没干啥违法乱纪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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