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长生界八

p;  顿时草丛抖得更厉害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里面冒了出来，“啾？”

    付宇扬：“……”

    沙蛛：“……”

    ……

    见到长毛麒麟安然无恙，章鱼自然就没了和东狐再打下去的理由，转头“嘤嘤嘤嘤”的就朝小长毛麒麟扑去，好像方才先动手的不是它一样。

    付宇扬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东狐，见他的把头发再次规矩地束进发冠，身上衣服也已经换过，要不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根本没办法把他和刚才洞口外那个一身是血的人联系在一起。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难得的竟然是东狐先开的口，他道，“这里是哪里？”

    付宇扬应他，“北斗的另外一个秘境，万沙界。”

    “万沙界？”东狐语气里有些质疑。

    “怎么，你不信我？”

    东狐摇头，“并非是我不信你，而是我一路走过来，所见到的植物，包括那只被你称为麒麟的木毝兽，都是早已经绝迹的上古之物……”

    说起这个付宇扬想起了，他第一次到万沙界就遇上的忧兽，那也是上古妖兽，脑子里产生了一个不靠谱的想法，“所以，你怀疑……这里其实是上古……不过那怎么可能？”

    东狐应他，“世上有无数大小世界，若是在上古时候就择一方小世界封印，兴许可以将它留下来。”

    “理论上是没问题，但是那是封印一个世界，需要耗费的灵材根本无法计量。就算有大能能预知将来会有大部分妖兽绝迹，特意为此留存下一方小世界，也太得不偿失了。我觉得不太可能。”

    “那你是怎么想的？”

    付宇扬答，“就像那些几百年才冒一次头的秘境，我们也可以把，现在所在的世界比作一方秘境，它之前沉睡了，直到万年之后才重新现世。”说完接着又道，“其实我们现在的讨论很没有意义，因为不管它是怎么形成的，它都已经存在了，况且你都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不是上古世界。”真要认真解释，付宇扬觉得空间重叠这个说法更靠谱，不过他说了东狐能懂吗？

    于是他很快就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是怎么从长生界到这里的？楚杭之呢？”

    在听见楚杭之名字的时候，东狐脸上难得染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他还记得水珊虫出现的时候，“楚杭之”脸上的兴奋。也是在他的这种兴奋当中，水珊虫的爪子直接刺穿了东狐的胸口。

    ……

    “哥哥，你是不是已经不想帮我报仇了？”

    东狐反驳，“他已经死了。”

    那个声音却凄厉起来，“不！他没有死！你忘记了你对我的承诺，你只想你好，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不要我了！”

    “我没有！”

    “你有。”芊儿的声音被另外一个声音取代，嗓音低沉又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我就是你，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芊儿的死对于你打击确实很大，你也因此恨上了严明心。但是，那个时候的你太弱小，你无力反抗，甚至还被他废了丹田，对他的恨更加加深。”

    “哪怕你进了仙澜。拜了掌门为师，又与昆仑首席女弟子琼华结下婚约，你依旧没办法平息你的仇恨。为了报仇你不惜勾结魔修，祸害师门。你妹妹被严明心杀害无辜，那些受你牵连死的弟子又有何罪？”

    “如此也就罢了，你竟然卑鄙到觊觎那个害了你的人。”

    “我没有，我已经杀了他了！”东狐大喊。

    心中的另外一个自己咄咄逼人，“但是，你后悔了。”

    “我……”东狐脑子里严明心对他的好压过了他心里对他的憎恨，“他是我师叔……而且，我确实已经杀了他。”

    那个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他没有死！”

    “……”

    “你为了仇恨祸害师门，又为了你师叔的好就放弃了对芊儿的承诺，这还是你吗？你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自己，你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我……

    东狐想说他不是，但是另外一个自己所说的并没有错，他无力反驳，又绝不愿接受。挣扎之间，他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他曾经的一些经历告诉他，他很有可能快要死了。其实与其每日受这样的煎熬，他宁愿选择…….死亡两个字还未出现。

    他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另外一张脸，那个人从不会说死亡。

    他说，死真的很可怕。

    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谁都不要死。

    他说，我就这样了，认亲不认理，都站你这一边了，是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干系？反正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说，我不怕心魔，偏执也好，有病也好，都是我。在乎我所该在乎的人，是随我本心，是我的道，哪怕是邪道，它亦是我的真，何惧心魔？

    一瞬间他明白了他的选择，既然“自己”口口声声说着他是小人，那么他便做一次随心所欲地小人吧。

    师门师兄弟是他所害，事已经发生既然无法挽回，那便放眼向前，尽力为门派做事。至于他对那个人是什么感觉，那段仇恨如何，索性随心。

    不挣扎他的选择是错是对，不挣扎这样做是否有违背他当初所想。因为当初已经不同现在，循现在的本心而为。

    这样想着，胸口的疼痛渐渐明显起来，他再次看到了那只刺穿他胸口的水珊兽，不过此时它正“享受”着他的心魔。

    拔起剑，不过一息，水珊兽便被他从中间一分为二。

    待他拿着剑再转过头，他身后的楚杭之已是一脸苍白……

    ……

    “晶湖下面是一片活水域，我与杭之潜到水下后遇上了一些麻烦，被迫分开了。后来，我发现活水域下有一条暗流，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顺着暗流而上，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东狐声音很轻，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他所说的话太过简略，付宇扬一听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不过就他现在和东狐的关系，他不想说，付宇扬也不好多问。

    只好又问起一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你有没有见到一个金色的纱袋？”

    东狐想了下，用手在两人中间画了一个沙袋的图样，“这样的？”

    付宇扬连忙点头，“是的。”

    东狐抬手一挥，那个图样就消失了，他道，“我不知道是你的，杭之想要，我就给他了。”

    “…….”付宇扬脑袋顿时就耷拉了下去，完全错过了东狐眼里闪过的那抹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