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甜味（上）

    5°甜味 米粥蛋糕——猫先生病了

    老虎背着猫先生一路往店里跑。 路上猫先生时而昏迷，时而醒来，却也不是清醒着的，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半湿不干，直接把猫先生放在床上说不过去，可是帮忙给猫先生换衣服……老虎想都不敢想。

    趴在自己背上的身体体温高得离谱。脖颈处与猫先生手臂直接接触的皮肤，感官更加直接，那温度简直可以煎蛋了。

    老虎曾经在新闻上看过，发烧是可以致人于死命的。

    如果猫先生死了……老虎连往下想的勇气都没有。

    一切迫在眉睫，他根本管不了以后的事。就算猫先生因为这一逾矩的行为将自己扒皮抽筋，他也没有怨言。

    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被脱下来，老虎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猫先生。当手背碰到猫耳的时候，老虎难以自制地颤抖了一下。猫先生白皙的皮肤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因为发烧，皮肤白里透着红，高温碰到寒冷的空气，鸡皮疙瘩透过皮肤冒了出来。

    老虎加快手上脱衣服的速度，衣服和裤子相继被脱下来。当还剩最后一条贴身内衣时，老虎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从内心深处徐徐升起，蔓延至全身。他喉头上下动了动，不禁口干舌燥。

    老虎纳闷着为何自己会这样，心脏控制不住地快速跳动，就好像……就好像这一切是他期待已久的事。他摇晃着脑袋，把里面的奇思异想统统甩出去，左手的手指勾着猫先生内衣的一角，右手攥紧被角，再深呼一口气后，闭上眼，左手一抽、右手一抬——内衣被脱下丢在床头柜上，立刻用被子将猫先生的下半身遮得严严实实。

    顺利完成！

    老虎睁开眼，松了口气，调整好被子，把□□在空气中的上半身也用被子裹好，然后涨红着脸，把丢在地上的猫先生的衣物放进洗衣机里。

    老虎从卫生间回来，发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猫先生已经把被子蹬掉，发烧的他脸色绯红，鼻尖因为呼吸不畅也微微发红。

    “好热……”猫先生嗓音沙哑，身体虚弱，湿润的眼睛眯着，露出一条缝隙，里面竟也泛着淡淡的红，“我渴，水，给我水……”

    老虎急得直脚，又是给猫先生掖被子，又是跑下楼倒水。

    猫先生一边叫着热，一边“咕咚咕咚”吞水，来不及咽下的水顺着嘴角流下。手忙脚乱的老虎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东西给猫先生擦嘴、擦身上的水，擦完了才觉得手里白色的东西很眼熟。

    完蛋！

    老虎急忙扫了猫先生一眼，好在猫先生烧得昏昏沉沉留意不到这些。他一个箭步冲进卫生间，打开洗衣机，把里面的脏衣服都拿出去，将白色物件塞到最下面，再用衣服掩盖好，顺手绞了条湿毛巾，才从里面出来。

    这事天知地知我知，猫先生不知。老虎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把凉毛巾放在猫先生头上，猫先生这才安静下来。

    猫先生眯着眼，视线一片模糊，一个身影在他身边忙忙碌碌。不用看清脸，他也知道，那是阿虎。

    曾经的被背叛让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傲的性格与火爆的脾气让他很难相处。普天之下，大概只有老虎忍受得了自己，也只有那个烂好人会无怨无悔地照顾一个从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讨厌老板。

    猫先生突然有种即便他把所有的缺点暴露在老虎面前，也不会被对方讨厌和抛弃的感觉。他信赖那个总会对自己露出憨傻笑容的老虎，信赖到相信对方不会像以前的那些人那样舍弃自己。

    第一次病到起不了床，第一次被人关心。

    虽然发烧烧得全身骨头都在痛，但意外的是，心情不错——幸好当初把老虎留下来。

    “阿虎……”猫先生虚弱地叫着他的名字，好想说一声“谢谢”，可他没有力气，嘴皮动了动，就又没力气了。

    老虎凑过去，什么都没听到，再看猫先生，又闭上了眼。

    老虎猜测他估计又是在说胡话了，便坐在床边，回忆退烧药放在哪里。

    谁知道安静了没一会儿工夫的猫先生又开始叫热，并且抬手推掉额头上的毛巾。

    冰冷的毛巾如今被猫先生的体温捂热，老虎重新绞了条湿毛巾回来，可惜效果不大。下楼去找退烧药的时候，在冰箱里发现了冰块，老虎灵机一动，用毛巾裹着冰块放在猫先生头上。

    吃药的时候猫先生依旧不配合，老虎习以为常，连哄带骗才让他吃下那些稍带苦味的药丸。

    猫先生眉头紧锁，绷着脸哼唧：“好苦，不要吃。”刚才睡了会儿觉让他攒了些力气说话。生病的猫先生，没有平时凌厉的气势，倒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直接吞下去就不会苦了，不配合一直把药含在舌尖，才会将裹在药丸外面的糖衣含没了，尝到里面的苦味。”

    老虎苦口婆心地跟猫先生说道理，猫先生显然是烧糊涂了，听不得大道理，挥着手嚷嚷：“我要吃蛋糕。”

    老虎一把将他的手塞回被子里，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胆子反对道：“不行！发烧的人不能吃。”

    猫先生讨价还价：“那我要吃小饼干。”

    老虎断然拒绝：“小饼干也是甜的！”

    “就一块嘛。”猫先生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颤颤巍巍地在老虎面前比了个“1”，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这模样与他平时的强硬形成鲜明对比，老虎一方面觉得他可怜，一方面又知道他病得厉害，不能放纵他。于是握住那根还在颤抖的手指，连带整条胳膊一起，再次塞进被子里：“半块都不行！”

    “哼！”猫先生裹着被子翻身，背对老虎，额头上的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滚到枕头上。

    “猫先生？”

    “哼！”

    老虎抓住猫先生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猫先生？”

    “你好烦！”猫先生猛地坐起来，却没有坐起来，仿佛躺在砧板上的鱼，蹦跶了一下，就又躺平在床上。他无力地抽了下胳膊，没能摆脱老虎的钳制，“我都要饿死了，你不给我吃东西，虐待！这是□□裸的虐待！”

    “我没有啊……”

    “我要吃甜点我要吃甜点。”猫先生闭眼乱嚎，听得老虎心惊肉跳，生怕他那本就沙哑的嗓子给叫哑了。

    “好吧好吧。”老虎妥协，“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

    猫先生舔舔嘴角，心想这还差不多，如愿之后精神一放松，眼睛又开始眯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老虎端着甜点回来。

    “猫先生，甜点来了。”

    全身乏力的猫先生张嘴：“啊。”心里美滋滋地想，美味的甜点就要来了，白天做的甜点还有一些没有卖出去，不知道老虎给自己拿的是哪一种，是芒果慕斯还是黑森林呢？管它呢，不论哪一种他都爱。

    享受般地嚼了嚼嘴里的东西，生病使猫先生的味觉不如以往敏感，吞下后才察觉出不对劲。猫先生用尽全力瞪大眼睛质问：“这是什么？”

    老虎装疯卖傻：“米粥蛋糕。”

    米米米米米粥！该死的阿虎竟然也学会阳奉阴违这一招了，猫先生用剩下的力气“哼”了一声后，再也不搭理老虎，闭眼睡觉。

    老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弱弱地问：“再吃一口？”

    “不吃！”

    “再吃一口嘛，胃里空空的对身体不好。”

    “哼！”声音小了几分，气势十足。

    “猫先生？”

    “哼！”声音越来越小，猫先生又开始发软犯困了。

    猫先生是铁了心不理老虎，老虎哄了他半天，猫先生油盐不进，缩在被子里哼哼唧唧，知觉逐渐消失，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生病的猫先生脸色憔悴，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不畅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嘴巴，艰难地喘息着。

    这样的猫先生，老虎不可能丢下他，独自回家。于是便拿着本书，坐在床边守着他，随时待命。

    猫先生书柜上的书，种类十分单一，全部是与蛋糕有关的书籍。老虎看了几眼书本上彩色的图画，听着房间里猫先生急促的呼吸，注意力很快从书本移到了猫先生身上。

    高温蒸发了猫先生身上的大量水分，无法完全闭合的嘴唇也失去了水分，快要干裂。想起猫先生刚才气急败坏的样子，摇醒他、让他起来喝水是不可能的，说不定水没喝成，自己倒被抓成了大花脸。

    老虎灵机一动，用手指蘸了白开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猫先生的嘴唇上。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时，老虎仔细而认真，既怕弄醒了猫先生，又怕操作失败。胳膊悬空，手指一点一点靠近猫先生的唇，还未触碰到，就先感受到了对方口腔里喷出的热气。当手指轻轻地贴在热烫的唇上，老虎的身体过电般打了个颤。猫先生的唇软绵绵的，比棉花糖的触感还要好上一百倍。

    老虎面红耳赤地帮猫先生湿润了嘴唇后，慌张地把手指藏在背后，还偷看了猫先生一眼，就像做了件极其私密不可告人的事，生怕被对方发现。他紧紧地盯着猫先生的唇，无法偏开自己的视线，就是那处柔软的地方，经常蹦出各种凶狠的言论，实在是不可思议。老虎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没有猫先生的软，温度也不高，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发烧的缘故吧。

    认真对比彼此间的不同，鼻子忽然嗅到猫先生的味道，老虎蓦地发现，触摸自己嘴唇的手指，正是刚才为猫先生滋润唇瓣的那一根！

    刹那间，老虎满脸涨红，把手在裤子上蹭了好几下，才抄进口袋藏起来，发发呆，笑一下，心里头吃了蜜一般的甜。

    日落西山，外面尚有一丝亮光。老虎一直守候着猫先生，直到太阳彻底不见，月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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