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契子

花言巧语忽悠进学生会给他做牛做马的。

    秦明喝了口茶，正色道：“的确，这工作不好做，之前有几个记者跟了一两次全都吓退了，你直面的是血腥的现场，人性的扭曲，但是你又没有经过警察的专业训练，你只能自己克服这一切，苏合，你可以吗？”

    苏合愣了愣，条件反射的说：“可以。”

    话音刚落，秦明笑眯眯的就接过话：“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苏合心想，完蛋了，这么多年过去又被这只老狐狸套住了。

    接着秦明又用蛊惑人心的语言告诉他，工作福利多么丰厚，待遇有多少好，苏合的前途被描述的一片光辉。

    恩，的确不错，配车，配相机，月薪不低，工作时间弹性大，只有大案要案才需要全程跟进，其余时间自由安排。但是秦明这个混蛋没告诉他，哪怕半夜3点有内部电话就要20分钟内赶到现场。

    苏合一边单脚点地，一边系着鞋带，头发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也管不了，只能开着车一路冲向案发现场。苏合心想，幸好前几天在找房子的时候把h城又跑了个遍，重新熟悉下，不然第一次跑现场估计又要耽误了。

    案发现场是个名叫翠竹园的老居民区，离他现在住的地方很近，所以15分钟不到，苏合就赶到了现场。

    小区楼口已经被警戒线封锁了。楼下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警察检查了他的证件后，突然笑了，“法制报这换记者的速度也太快了，小同志，前两个都要人扶着出来，希望你能挺过去。”苏合抿嘴笑了笑，也不多言。

    在电梯里，他深呼吸一下，再鼓着腮帮吐了口气，要说他怕，也没有，当初他为了抓拍某明星聚众吸毒，从酒店8楼房间靠绳子倒吊着到下一层，就为了从玻璃缝里拍照片。当时帮他拉着绳子的两个同事腿都有点吓软。可他上来后还乘着兴奋把稿子都写好了。所以说他怕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能是紧张还有点……激动，不不，当然不是对血腥的激动，而是面对新挑战，新未知的激动。当初教授就说过他是个做新闻的人才，有观点有态度最重要有面对世界的激情，当然他后来跑去做了狗仔，这激情就在新闻系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

    他拍拍了脸，孩子气的比了比拳，从电梯里出来了。

    房间门口也站着两个警察，依然核对了下证件，让他套上鞋套进去了。苏合低声问，“法医已经来了吗？”一个娃娃脸的警察对他点了点头，友好的说：“已经在了，额，不过里面有点血腥，你别太紧张，更别喊，不然陆法医会不高兴的。”

    法医姓陆，苏合默默点了点，拉开门就进去了。

    房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苏合呼吸一滞，本能的伸手在墙上摸着开关，一个有点清冷的声音突然说：“别开灯！”

    可惜迟了，“啪。”客厅的白炽灯亮了，白惨惨灯光的把这个不大的公寓房照的恍然如人间地狱，贴着粉色墙纸的墙上全是高高的喷溅型血液，死者侧身扭曲的躺在沙发前的血泊中，变形的脑袋上一个极大的血洞，似乎被钝器狠狠砸了几次。

    苏合没预料到第一个现场就这么劲爆，神色有点呆滞住。突然一个牛皮纸袋伸到他眼前：“要吐就吐这里，不要弄脏地面。”声音还是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