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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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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外自古就是苦寒之地,特别是大兴安岭北端,罕见人烟,一眼望去尽是原始森林,古树参天,有的只是黑熊,狼,狐狸,狍子,野兔之类的动物出没其间。解放后,铁路修进绵延起伏的丛山密林深处,全国各地的穷苦百姓渐渐迁移来了此处,经过劳碌辛苦,一个个聚居的城镇林场在丛山峻岭中拔地而起,人烟繁盛起来。改革开放后,这里也曾经兴旺过一阵,但多年的滥砍滥伐,林木渐尽枯竭,野生动物也渐至稀少,难觅其踪。原来一直生活在此地的一个人口罕少的少数民族,本以打猎为生,如今也不得不迁移下山,定居下来,远离了世代相沿的古老生活。进入九十年代中期,林业不景气,工矿亦凋敝,使得许多人纷纷外出打工,四处谋求生计。到了二十一世纪初,这一片偏远的山区仿佛已被快速发展的时代遗忘了,人口更少,依然落后。

    这一年的寒冬,已是腊月,一场大雪飘飘洒洒的下了一夜,天色微亮时才悄然停了。一个四面皆山的小镇仿佛被厚厚的白雪压盖住了,街道寥落,少有行人,只有清晨的一缕缕淡白色的饮烟自烟囱中袅袅浮升,渐渐消散在已见晴明的蓝天中。

    镇子北面有一处低矮的山岭,已近全秃,只有白雪皑皑的山顶上疏疏落落的长着三五十棵松树,松针尽落,裹在雪中。山脚下有几排自建的房屋,高矮错落,四面都是厚厚的泥墙,矮矮的木柵栏分隔开各家。东边有一处人家,房屋最显低矮,泥墙亦见驳落,屋子的木门上钉裹了一道陈旧的厚毡,以阻挡寒气,看上去已微显的破烂了。

    这时,门“咔”的一声被推开,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来,穿着一身灰黑的旧棉衣服,光着头,留着黑黑的短发,长方脸颊,面色白晰,额宽鼻挺,眉清目朗。他轻吸一口清寒的空气,抬头望了一眼浅蓝的天空,吐出一缕淡白的口气。然后,他跑去小院一角的矮木棚里,抱了几块劈好的木柴,回进屋中,动手生着了炉火。渐渐的,屋中开始温暖了起来。

    他走进里屋,见火坑上的父亲还在睡着,就戴了棉帽和棉手套,来到小院中,取过一个扫帚,清扫着厚厚的积雪。东山顶上,一轮红日露出了头,冬日初升的阳光洒在雪地上,映闪着点点的光芒。他扫出一条走道来,正要开院门,就听踩雪发出的“咯吱咯吱”之声缓缓的响过来,一个人走到门外,说:“西风,在扫雪呢。”

    他一听是住在附近的邻居李奶奶,忙抽开门闩,打开窄小的木门,说:“李奶奶,进来吧。”李奶奶有六十余岁了,身材瘦小,目光慈祥,手上捧着一个塑料绿盆,里面放着一碗肉汤,一碟葱炒白菜,五个白面馒头,俱在腾腾的往上冒着热气。她问说:“你爸好点了吗?”西风低声说:“还是那样,不见好。”把她让进屋,就听里屋传出父亲不停的咳嗽声,并在问:“是谁来了?”李奶奶把手上的盆放到小桌上,说:“是我。”

    西风的父亲止住咳声,说:“哦,是李大妈来了。”接着,自里面门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个子平常,却非常的瘦,脸色干白,目光黯淡,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一见桌上绿盆中的饭菜,就忙说:“又做饭给我们吃,可让大妈操心了。”李奶奶审视着他,说:“别说这话,多年邻里邻居的,应该的。倒是你,该去医院查一下,要是大病就赶早治,别耽误了。”男子低声说:“没什么,呆在家养一些天就能好。”转而说:“大妈进里屋坐吧。”

    李奶奶说:“不坐了,我这就回去。你们快吃吧,一会凉了。”男子说:“那一会吃完,让西风去帮你把院里的雪扫了。”李奶奶说:“这倒不用,不过你李大爷在深山里有一个多月没回了,估计那袋面也快吃完了。这不又下了这一夜大雪,我担心他看雪大路不好走,就不回来取。我想,让西风这孩子再帮我送一次去,半袋面,还有点白菜,加上油盐什么的。够你李大爷吃个十来天,也就撑到快春节了,他回来过年正好。”

    男子又想咳,哑着声说:“行,反正西风在家呆着也没事干,就让他去送。”李奶奶欢然说:“那我回家去准备一下,你爷俩吃吧。”转身往出走。男子跟在后面想送她出去。李奶奶忙止住他,说:“你别出来了,外面冷,你又病着,不用送了。”西风开口说:“李奶奶,一会我吃完就去你家。”李奶奶应了一声,边口中低低的在说:“唉,人穷就怕患上要命的病啊。”走了。西风年轻耳灵,听到了她的话,心中一阵心酸难过。他也隐隐感觉父亲患的不是一般的病,很为之担心焦虑,也劝过父亲去医院,但父亲总是摇头说没事。

    这个男子名叫卫和笙,十多年前从关内迁家来到这,妻子几年前就去世了。他独自带着儿子生活,为人老实木讷,没什么手艺,也无固定的工作,生活很是拮据。这几年来,他大多在外面打一点短工,或多或少的挣点钱,以维持生计,供着儿子上学。到了冬天,就跟着一个包工头去深山里伐木,吃苦下力,一个冬天下来,倒是能多挣一些。可是今年一入冬,他就病了,病得还很重,走路都难,别说去干苦力了,就在家里养着,虽说没了收入,可也没什么办法。他口上对儿子和外人一直说没什么大病,养养就好,可自己心里清楚,病成这个样子,一天天在消瘦下去,岂能是小病?但他手里没钱,就算去医院查出病情,也是治不起的。他只能撑一天算一天了。

    他从一个方方的塑料白壶中倒了一杯散白酒,坐到桌前,先喝一大口,咽下去,顿时又咳起来,脸色紫红。卫西风劝说:“爸,早上你别喝酒了。”卫和笙说:“你别管,快吃你的饭……咳,这一趟送东西可够远的,肯定不好走,吃饱饱的才有劲,能走动。”卫西风嗯了一声,大口的吃起来。他正是能吃的年纪,三个大白馒头很快吃下了肚,还觉不饱。卫和笙一直在喝酒,这时拿起一个馒头来,掰成两半,自己留下一半,另一半递给卫西风,说:“我吃不下,半个就够了。你都吃了吧。”

    卫西风菜没吃上几口,但剩的一个馒头加上那半个馒头又已狼吞虎咽的下了肚。他吃完,又喝了两杯热水,穿戴好,说:“爸,我去了。”卫和笙说:“山里雪厚,拿上我用的那副绑腿,进山时绑到腿上,雪就进不到你鞋稞里和裤腿里,冻不着。”卫西风唔了一声,依言去翻了出来,装在一个破旧的小书包里,又取了一把短柄斧头,也装上。他自小就勤快,带上斧头,是想在回返时砍些木柴拉回来。尽管政府早已禁止私人砍伐树木,但煤炭太贵,家道贫穷,也烧不起那个,只能时不时的砍点木柴来生火。卫和笙默默的看着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又想到自己有一个重大的秘密一直瞒着他,长久以来存于心底深处的那份愧疚不安,这时混着难言的苦涩脉脉的涌上来。

    卫西风背上包,出了门,来到李奶奶家。李奶奶已打点好了,面菜油盐都已装妥绑好,放在一个小雪犁上。李奶奶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远嫁他乡,几年也不回来一趟。李爷爷是护林员,如今已退休。在深山中有一片很大的原始林木,已被保护,禁止任何行式的砍伐,由于远离镇子,无路可通,没人愿意去那蹲点看护。李爷爷就接下了这个工作,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由于舍不下这个家,李奶奶就没有随着去。

    临行,李奶奶又嘱咐了几句,并让他小心。卫西风应了,拖起雪犁的绳子,出发了。往北走离镇子,绕过低矮的山岭,先沿着为运木而修的通道往山里走,一直走了有两个多小时之久,一起一伏的翻过了两座不高不矮的山。

    这里已是远离人烟的深山之中了,放目尽是银白刺眼的积雪,茫茫无尽的黑褐色的疏林,没有鸟声,只有凛冽的北风穿过林间发出的低沉呼啸声,呜呜呜的时大时小,更增寂静。

    卫西风已不止一次来给李爷爷送东西,道路已熟。他停下来休息了一下,待喘气平复了,取出书包中的绑腿,仔细的在小腿上绑好,然后拐上一条小岔道。这里没有车痕,也没有脚迹,一落足,积雪就没了小腿。他用力拖着雪犁,一脚高一脚低的在深雪中艰难前行,口中吐出的白气在冷风中瞬间消散。虽然道路难行,但他生来就健壮,又每天自立劳作,尽管小小的年纪,这点苦倒是不放在心上。

    缓慢的行进了约有一里多路,用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他估摸着翻过这个长长的上斜坡,接下来是一段下坡路,那就会好走一些,离李爷爷蹲点的那个山谷也不算远了。他伫足喘了口气,突然发现前方远远的雪地上有个黑影在动。他心头怦的一跳,难道是遇上了什么野生动物吗?可别是黑熊或狼之类凶猛的食肉动物,不过听说黑熊这个季节是不会出来的,都在冬眠,要是一只狼,倒是容易对付。他从小胆子就大,虽然有点害怕,但多的却是兴奋之情。

    他连忙松开雪犁的粗绳,从书包里掏出那柄短斧,双手紧握,持在胸前,一步步悄然向前走去。等走近了,他看清不是狼,是一只狍子,外形有些似鹿,但皮毛干黄,细腿秃尾。他松了一口气,又跨前几步,和狍子只相距不到一米之远。那只狍子居然不跑,黑溜溜的双眼在望着他,不感惧怕,倒似对他感到好奇。他见这只狍子头上两角细小,还甚是年幼,全身皮包骨头般瘦弱不堪,冷劲的寒风刮动一缕缕雪尘拂过它的身子,在瑟瑟的发抖,让人看了颇生同情之意。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惜,不忍伤害它,轻轻的说:“你怎么独自一个在这呢,快去找妈妈吧。”年幼的狍子四蹄踏动深雪,沙沙的响。这时,他耳中忽然听到有隐隐的咝咝声不绝传来,心中一怔。那只狍子双眼盯望天空,似很恐惧,低叫一声,掉头飞跑去林木的深处不见了。

    他侧耳仔细一听,仿佛这咝咝声是从远方的空中传过来的,就仰头寻觅。已近中午,几缕飘动的白云遮住了阳光,淡蓝高远的天空中也没看到有什么异常。咝声渐响,瞬间已变成了刺耳的嗖嗖之声。他很奇怪,在想着是什么东西发出的,蓦然间,左边空中飞速划来一个发着火光的物体,闯入他的眼帘。他睁大两只漆黑清亮的眼睛,几乎忘了眨动,口也张开合不上。那物体看上去很象是一架飞机,两侧冒着火焰,尾部在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黑烟。

    眨眼之间,冒着黑烟烈焰的物体已离地很近了,轰轰隆隆,震人耳鼓,斜斜的自他头顶两三米处飞掠而过。一股强劲的疾风夹裹着灼热的气流扑上身来,气息为之一滞,地上的积雪也飞扬迷漫起来。随即,但听一声震撼的巨响传来,地面摇颤不已。他站立不住,晃了两下,跌倒在雪地上。那物体在离他不远之处撞地,在疏林当中贴地翻滚着冲出去,嘭嘭咚咚,咔咔嚓嚓的声响不绝于耳,砸出了一个长长的黑坑,一大片树木俱是枝折根断,东倒西歪的散了一地。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手脚乱撑,自雪地上爬起来,抹了一下脸上沾的碎雪,一时茫然无措。撞毁处遍地起火冒烟,碎小的残骸尚在从空中四下的散落着。他忘了危险,跑近前去看,眯着眼略一窥瞧,觉得是飞机,但不象是大型飞机,也不象是小客机,因为看不到有什么飞机座舱之类的残物。

    突地,他只觉眼前红光一闪,残余的油舱着火爆炸,威力很强,他离的又非常近,没等做出反应,一股强劲的气流将他身子冲起来,顿时向后凭空飞出几步之遥,嘭的摔在雪地上。虽然深山积雪很厚,有了缓冲,但他仍然是摔的五脏翻腾,全身仿佛筋断骨裂一般的痛。额角似被一个崩飞的碎片划过,有热热的血流下脸颊。

    他被冲击的头脑昏沉,眼前一片迷蒙不清,朦胧中看到升腾的火焰冲上半天,消散了。接着,他恍恍惚惚的看到有一缕五彩的烟气从残骸处冒出,缓缓的升腾,一缕又一缕的在空中渐渐汇成一个云团,竟然向着自己飘过来。阳光透过云朵的缝隙照射下来,照在这个奇异的云团上,看上去如轻烟,如彩虹,闪烁着迷离眩目的光芒。

    他极力睁大眼睛,想知道这是什么,但仍是模模糊糊的无法看清,只觉得那奇异的云团袅袅的飘至自己上方,然后柔柔和和的降下,开始逼近自己躺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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