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羡之将剧本写得很清楚,傅广诚却不照着去。
如果说兄弟都是拖油瓶他当然是死不往来离得越远越好,傅羡之既然利用这张脸在上海滩站住了脚,被缠上也是理所应当。
因为傅广诚没表现出任何野心,只想有个地方落脚而已,胡家人对他的印象很不错。傅羡之又是个玩阴谋的,不会撕破脸说出难听的话,在这样的前提下,傅广诚得到了寄住胡公馆的资格。
那种家庭里养出来的儿子会满足于这点小利才怪了,他一边巩固着自己落魄美男子的形象,在胡家人心中保持相当的好感,同时瞧瞧打听盛南楼的事。
傅羡之都知道胡家是棵大树,做哥哥岂会看不出?傅广诚很喜欢受过新派教育知性大方的胡嘉丽,顺带着他看傅羡之越发不顺眼。
这些动静盛南楼一早就知道,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傅广诚找上门来。
“一个多月不见,盛小姐可好?”
“自然很好,多谢二少关心。”
听到这话傅广诚就叹了口气:“西南三省彻底沦陷,督军府都没了,我算什么二少?从今以后你就唤我名字吧。”
这些都不重要,盛南楼会放他进来完全是看在欠的那笔钱上面,她虽然记不住那些平庸或者不够英俊家伙,对于借钱出去这种事却永远不会忘记。
一百块就足够记你一生,别说那么庞大的数字了。
“那个,傅广诚你千里迢迢找过来有什么事?还是说来还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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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不说他真记不得这茬,督军府没了以后前尘旧事彻底斩断,日子已经过得这么惨,何必相互为难?
欠钱的都想一笔勾销,也得看债主答不答应。
看他脸色就知道这小子想赖账,盛南楼眯了眯眼:“你到底来做什么?”
盛南楼的个性是一点就炸,半点惹不得,关于这个傅广诚很清楚,正是因此,他没敢插科打诨,大气也没喘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我前两天到上海来人生地不熟,亏得与四弟重逢才能有个落脚处,正是因此,我才知道羡之做了那样过分的事,不仅辜负了你的真心还把毒手伸向天真烂漫的胡小姐。我本不耻于提起这事,忆起在俞州那时盛小姐对我的照顾,就没法沉默……特地找过来就是想说这些,若你真的没法忘记他,我可以帮忙。”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可惜谁都不是傻子,能不明白那点意思?
傅广诚是想借由这个抵消那笔钱债,这是其一,顺便还要傅羡之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想得很美,可惜找错了路。
首先,盛南楼虽没到爱财如命的地步,对不中意的人也不慷慨,拿到那笔钱之前,债务绝不会两清。
其次,她一点也不想搅和在这两兄弟之间,只愿做看戏人而已。
盛南楼干脆的拒绝了傅广诚的提议,再三提醒他还钱的事,然后把人打发出去,同时,傅广诚到法租界的事也被有心人知道了。
不用动脑子就知道他在算计什么,傅羡之没去拆穿,准备将计就计,看最后混到一无所有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