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旭冥洲王城宫殿的摘月楼内,我看到玉蓉花树下那个修长而挺拔的身形,将我满院盛放到交织互错的玉蓉花,生生衬出黯然光华。
我不知道夙恒冥君他站了多久,但他的黑色外衣和墨色长发上,都掉了几片素丽的绮色花瓣。
而那张俊美到根本无可挑剔的脸上,浅紫的凤目依旧一望而不见底,透着即便处于天地洪荒的动荡,也安之若素的沉稳如常。
夜风微凉,几盏竹编的八角壁灯,在明灭中轻微摇晃。
明纱掩映时,自灯下方,四散开来的斑驳倒影沉于馥郁暗香,缓缓浮动至拉长。
我颠颠跑过去扑进夙恒的怀里,在他硬实的胸口使劲蹭了蹭,抬头目光灼灼看向他,浅紫凤目仍是美得勾魂夺魄,看得我在他怀中不可克制地一颤。
我抬头对他说道:“我过几日想要去趟凡间,无常说新近要勾走的魂魄执念过深,又生了个死魂。”
他点了下头,修长凉薄的手指从半空中掏出个精致剔透的瓷瓶,递到我的手中道:“解你身上的迷香。”
我接过瓷瓶抓在手里,抬起脸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头看他身后的玉蓉树:“你总是什么都知道。”
夙恒的浅紫凤目平静无波,却在暗处都显现出华彩般潋滟粼粼的明光,我踮起脚尖亲了他的侧脸,无限感慨道:“你真好。”
我腰间挂着的月令鬼玉牌,于此时开始发出十分轻微的簌簌声响。
鬼玉牌是催工的一把好手,任务完结的时候拖得越久,它就越是吵吵闹闹。
至最末期完成之时,它简直就演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听者无不谓之丧心病狂。
我看向夙恒道:“我现在去冥刑司,处理掉这次带回来的东西。”
夙恒收回揽在我后背上的左手,摘去我发上的一片花瓣,然后清衡微沉的声音回答道:“好。”
成旭冥洲的冥刑司,是专攻于求实与审查的好地方,冥刑司往上,隶属于风花雪月四令中,雪令的掌管范辖。
我找到雪令的时候,他正端着一小盘瓜子,坐在冥刑司正院的石凳上,看虎背熊腰的刑司司长伏赢他,调|教院中站成一排的新人。
司长伏赢见了我后抱拳作礼,带着新人们出门离开。
偌大的院中,只有晚风吹起雪令素白而宽大的袖摆,他向我这边看过来,笑得温润非常。
我坐在雪令边上,看他把那盘瓜子放在石桌上,转过头来对着我问道:“九尾毛球,找到死魂了?”
作为一只九尾狐妖,我觉得他这样的称呼,实在很贴切而得体。
于是我献宝一般将外衣包出的包裹递给他说道:“丢失的死魂都包在这里,当时掌控他们的安城主被我用白缎绑着,交给了主管审讯的媚刹。”
主管审讯的媚刹姑娘,那可真是个敬业的好姑娘。
但我们需要忽视媚刹姑娘她,某些异于常人的喜好与审讯时惨不忍睹的手段。
而媚刹她当时,一听我说来了新货色供她逼问,激动地看着我的双眼都泛着充血的光芒。
我看她迫不及待撸起袖子提着安城主,风一般冲进刑室,一副谁要挡我干就我就干了他全家的样子,带着同情安城主的心默然离开了。
雪令接过包裹,伸了个懒腰,叹气道:“人界的死魂不好收,得了这么些死魂控制,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
他继而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九尾毛球,怎么你今天身边没跟着火使和土使?”
我怏怏答道:“都尚在风令处养伤。”
雪令笑了一声:“原来你不仅自己不愿找解百忧治伤,连下属也往风令那里跑。”
这个时候,院中华屋内走出个拎着酒壶衣衫不整的颀长人影问道:“谁方才叫了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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