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人立于红窗前两行清泪南风干

p;  思量一二，灵机一动，转过头去吩咐一旁的木槿“木槿，你一会儿让杜鹃将当日进宫之时娘亲送的送子观音图也找出来给许美人送去。”

    这许美人倒是诡计多端，我本无心害人，人却有心害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遂是看看天色，估摸再三，重新吩咐道“玉竹，你明个儿一早趁着太医给许美人把平安脉时再将这贺礼送去。那时，皇上应该也是在锦华轩的。你可明白？”说着递给玉竹一个含义颇深的颜色。

    玉竹毕竟身在宫中多年，即使未曾见过却也听过不少宫妃争斗暗害的事情。又怎会不明白主子担心的事情。

    心领神会的玉竹向着杜若汐微俯一礼“主子放心，奴婢明白。”

    已是立于案几之旁的杜若汐挥挥衣袖吩咐玉竹“嗯，下去吧。你在宫中多年，贺礼你就看着选吧。”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是这个道理。何况，当日玉竹含泪一跪杜若汐就已深知，在这宫中除了木槿、杜鹃，玉竹已是自己在这深宫之中信得过的人儿了。

    待玉竹下去后，杜若汐遣散了身边所有侍候的宫婢。一个人立于案几之旁，透过那雕刻着花开富贵，镌刻细致，做工精美的窗户，望着窗外万里无云，一片湛蓝的天空。陷入沉思……

    当日入宫，只盼的能保侍郎府一府平安荣耀，也算报答了多日“父母兄弟”的疼惜照顾。却是未曾想到，真正的杜若汐还有那份尚未完成的情愫，盼着自己前去完成。

    当初原想着左右也是不会再付出真心，那情殇之痛前世早已尝尽。嫁于何人不是嫁，嫁于皇家说不定还能报杜家一世荣华。遂是觉得进宫也无妨，反倒是能报答杜家一番照顾。

    可是，今个儿早上听闻许美人有孕一事，心里是一番说不出的滋味……玉竹她们几个都担心许美人那番暗讽伤了自己。却是不然，如若在宫中这点暗箭都接不住，忍不下，又如何步步高飞，保一世荣华？

    晌午到现在自己一直将心中的不快遮掩的一丝不露，形如往常。可到底心中积攒了太多，前世的悲哀情殇，昨日梦中迷惑恐惧，今日心中酸楚。早已是五味杂全，在心中翻江倒海。早已叮咛自己无情自无伤害。

    最怕却是“最是无情却有情”。那个和自己共枕多日，昨夜还将自己紧紧环于怀中，驱逐那不安和哀伤的男子却已和其他女子孕有一子。须臾之间，如三月寒冰冷彻心扉。纵使已知嫁做帝王妃，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怀侧美人不会终日只你一人。正如现在，南宫恪怕是早已去了锦华轩陪在许美人身旁。锦华宫欢声笑语，笙歌漫漫。

    而自己则是一人立于红窗前，两行清泪南风干。自古男子多薄情，帝王情薄最平常。这般的男人早已决定不会付之真心，可为何泪水却是滚滚淌落。心中似是满载委屈，诉之不尽。

    红窗边的佳人，还如让日入宫一般一身青衣，可却不再如雨打碧荷那般空灵秀美。六月初夏，忽然大雨倾盆。窗边的人儿早已泪流满面……

    一阵夏风吹落了案几上的宣纸，杜若汐回过神来。

    昨个儿正准备画下梦中红衣的“自己”南宫恪就驾临了宁汐苑。看看外面的倾盆大雨，再是想想锦华宫美人。这会儿，他应该不会再如昨日。

    遂是拿起笔来，轻点朱砂，三两笔间，雪白的宣纸上已是一片嫣红。新换一只工笔，灵动的媚眼，小巧的红唇，高挺的秀鼻还有那双最是动人的小巧梨涡也是若隐若现，跃然纸上。

    梦中的“自己”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笔下。看着这机灵顽皮的“红色袄裙”，杜若汐又想起了梦中那“温润如玉，孤绝料峭”。他到底是谁？为何，自己单单忘了他？

    “姓辛名哿”杜若汐口中轻念着，心中思量着。辛哿，哪里有人用如此罕见的字取名？哿，异位佳、许。如此看来，此人应是王公贵族才是。可是，记忆当中贵族中辛姓似是没有。

    “天地之间有太阳，舍天去地尽显阳。”这的确是个曰字，正为谜底没错。可是，若不是王公贵族，又有哪个有胆量以太阳为谜面？难道，此人是他国王孙，早已混入我大燕之中，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一举歼灭大燕？

    杜若汐倒吸一口冷气。如此，此人便更不是“自己”的良人了。可是，为何自己总是对那“温润如玉，孤绝料峭”感到异样的熟悉。似乎，自己早已见过他了。

    努力回忆着自己来到这个身体见过的所有人，唯独二哥温润如玉，单凭二哥和自己的关系那人便不会是二哥。何况，二哥背影哪有那种孤绝料峭。

    如此，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