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靠在青灰色的墙上,他墨黑色的夜行衣和青灰色的墙形成对比,谁也没看到他脸上的阴郁。
那红衣女子见到少年,顿时松下一口气,快步上前,嬉皮笑脸的对着少年道“耿爷,让你久等了。”(72,2162)
耿穆元脸上的阴郁更加重一分,该死的司徒蕊,竟然会去看春宫图。
“那个……”司徒蕊挠挠头,努力让自己平静“遇到一个猪哥,我教育教育了他一下,所以……晚了。”
耿穆元脸色愈发阴郁,一声不吭。
司徒蕊暗暗翻了个白眼,我擦,到底是谁死皮赖脸要跟来看好戏,现在这样是闹哪样啊?
“那个……”
“在你们家乡,看春宫图也是很合理的是吗?”耿爷终于忍不住,小宇宙积蓄能量,语气戏谑的打断司徒蕊的话“扮成别人去妓院看春宫图,在你们家乡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是她最不愿意让耿爷看到的场面了,可是为什么她看见春宫图耿爷会这么生气,甚至,空气中为啥会飘着醋味呢?
司徒蕊打个哈哈,原本想把这页翻篇儿,谁知还没哈完,耿爷一把将她拽过去背贴墙,身子下弯,一个吻毫无预料的落在她的嘴上。
月黑风高,猫儿打情骂俏。
阴风阵阵,妓院灯火酒绿。
小巷阴暗,她竟然又被强吻了?!
司徒蕊大脑一片空白,漆黑的巷子,看不见耿穆元现在的表情,只能隐约觉得他的唇离开自己的唇后第一反应竟然是看自己的身后。
“有人。”他在她的耳边轻喃。
司徒蕊细细听,风声中夹杂着稀疏的脚步声,方向竟然是她来的方向,显然,那个人跟着她有一段路程了。
而她竟然没发现。
真是该死!
自从练了冰心诀,司徒蕊对自己的武功造诣不敢懈怠,每日除了抽出时间来帮助姜凝凝治愈,空闲的时间全部巩固冰心诀第四重。
区区数十日,关于冰心诀的厉害她断断续续听姜凝凝说了一些,可现在,她竟然没察觉有个人跟在自己身后那么久。
耻辱!
简直是耻辱!
那个离去的黑衣人在跑了数步之后又返回来,对着空荡荡的大街东张西望,显然在找什么。
徘徊了好一会儿,他才真的离开。
等确定黑衣人不会再回来,耿穆元才尴尬的解开对司徒蕊的禁锢,尴尬的咳了一声“我们……回去吧。”
月色黑暗,他却清晰的感觉到司徒蕊近似放空的眼睛里冒着怒气,这个怒气显然不是冲着他。
“好奇?”耿穆元提议。
“你不好奇吗?”
“那我们去看看他到底搞什么名堂。”
***
月色溅暗,天边泛起鱼肚白,凤县外的白杨树林内弥漫着枯木的腐臭味。一群黑衣人合力提着一个布袋,为首的黑衣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将布袋狠狠的摔在地上。
从司徒蕊这个角度看上去,布袋正在疯狂地蠕动。
为首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一个的黑衣人将布袋扎口解开,里面钻出个浓妆艳抹,发髻散乱五花大绑的老婆子。
是老鸨!
司徒蕊心一惊,不约而同的耿穆元对视。
显然,耿穆元此刻也很疑惑,他们抓一个老鸨干什么?
老鸨刚探出个头,就立刻有个黑衣人刷的抽出刀抵在老鸨脖颈间“说,刚才那个红衣女子在哪里?”
“我……我那里知道。”
那个黑衣人显然不行,寒光一现,手起刀落,老鸨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被周围的黑衣人立刻堵住嘴,剩下的惨叫被堵在喉间。
“我再问一遍,那个自称,夜灵霜的女人去哪儿了。”为首的黑衣人蹲下,声音温柔的滴水要滴水。
老鸨老泪纵横,断掉的手指在不远处滚动,钻心的痛让她只能本能的摇头,夜灵霜,那是何等的人物,她们的妓院只是双焰殿最小的分支罢了,阁主的去向她怎么能清楚。
黑衣人眼睛如鹰,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
铺天盖地的恐惧涌向老鸨,她无法挣脱束缚她的黑衣人,又无法避开这样冰冷的目光,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头,我觉得她真不知道,夜阁主平日里不会来这么小的县城,更别说还去一个不入流的妓院。”其中一个黑衣人忍不住说话。
为首的黑衣人若有思考的望着天,顿了顿,手中的寒光再现,老鸨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结束了她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
一颗硕大的头颅咕噜到司徒蕊脚下,镶金的戒指混着血泛着诡异的金铜色光芒,为首的黑衣人此时才开口,他的声线温和,语气平和,话,却让人不寒而栗“那个女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话语未落,林中的黑衣人迅速消失于林间,鸟儿飞过,仿佛他们从不曾出现。云霞破晓而出,林中的腐臭气渐渐散开。
“好凶残的手法。”耿穆元第一个钻出去,墨色的夜行衣晨光中极为刺眼,“嗜血如麻,毫不留情。”
他低头踢了一脚老鸨的头颅,让它离司徒蕊视线远一点“这四海之内竟然还有凶残的组织,真是少见。”
司徒蕊不出声,脸色苍白,眼睛死死的盯着血染的地方。
来了。
终于还是追来了。
耿穆元以为司徒蕊害怕,很自然的靠过去,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轻声在耳边安慰道“只是一个老鸨,不要害怕。”
“我不是害怕,”司徒蕊推开耿穆元,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只是有些不适应,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走。”
一路上,司徒蕊一反常态,缄口不言。反倒是耿穆元,对这样的气氛很不适应,一路上不停地碎碎念。
“你猜楼誉和马婆子的事何时才能传到楼孟德耳朵里?”
“你说楼孟德会有什么反应?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和倒夜香的老婆子大庭广众干那种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夜灵霜也不是不可战胜。对了,你怎么想到要冒充夜灵霜这一招的?”
“我猜,”司徒蕊受不了耿穆元的喋喋不休,默默叹口气,“我这次有麻烦了。”
“麻烦?”耿穆元嗤之以鼻,“我耿穆元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怕过麻烦。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倘若他要动我最珍贵的东西,我照样不给他面子。”
说着,他看了一眼司徒蕊,那意思就是告诉司徒蕊她已经成为他珍贵东西之一,不管什么风险他都会揽下来。
“三天,我猜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