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轩辕略微颔首。
临渊似笑非笑,“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
“小云儿,我找到了凌司空的踪迹了。”
轩辕惊愕地瞅他一眼,“凭你?本王的消息只怕比你可靠许多。”
风息淡然自若,笑说:“我与云云刚与凌司空交过手。”
临渊和轩辕顿时语塞,惊疑的目视云意,但见她微微点头,各自脸色都有些难看。
轩辕绷着脸,还以为……终究被人捷足先登了。
临渊比较关注的是后续:“他死了没?”
“没。”不过风息当时动了点小手段,那女子必得将凌司空带回音杀门才可医治……提到这个,云意不禁有些凝重。那女子手中的双环,威力惊人,还有她的武学功底,也远甚自己……记得当年哪怕是柔弱的母后,武功也是十分高强……是不是,她找回自己,也可以……成为那样的强者?
念头闪过,心底升起一丝热切。云意握了握拳,抬头看了眼轩辕,“兽王殿下想必对于投诚之事早有计较,我希望明天就可以了结此事。”
她这么急着走?轩辕抿唇不悦,“这就是你身为和谈使节的态度么?若是本王不答应呢?”
云意淡淡一笑:“那就继续战。兽王若有诚意,当立刻收拾行装,与本相一起进京面圣。皇上,想必也等急了。”
临渊从旁插嘴:“兽王蓄意拖延,莫非是心存不轨?”
风息云淡风轻:“若是兽王有意再战,作为友好邻邦,扶兰不介意伸出援手,以助大禹一臂之力。”
轩辕脸色铁青,握得指节泛白,真的很想强行留下她,然,权衡利弊,他终是压下心头怒火。来日方长,花落谁家还未定。近日来,又想起了许多模糊的记忆。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的机会比他们都大。因为他和她,来自同个地方。
“那就明日进行洽谈。后日我随你进京。”
云意勾唇一笑:“好。”余光一瞥,风息明天就要带均儿回扶兰,他说要处理好一些事情,以后……可以毫无顾虑与她在一起。莫非,他打算将皇位传给均儿?
*
整洁安静的厢房之内,凌司空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过他的脸色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冷滟虽不擅医毒一道。但音杀门有不少保命的丸药,足以让凌司空暂时无碍。
然,眼下最棘手的是——目光落在凌司空的胸口,心脏位置那里微微的突起,裂开诡异的黑色纹路。冷滟神色一沉,那是蜀山的锁心麟。寄生于心脏之中,靠吸食血液为生。限制人的修为,并且令人失去行动能力。
原风息,怎么会有蜀山惩戒叛徒的锁心麟?
“看来,得带他回去找母亲医治才行。”冷滟自语,一面红着脸,慢慢给凌司空穿上衣服,毕竟是未嫁的姑娘,指尖都在颤抖……想起刚才迫不得已的情况,她只觉浑身都烧了起来。
“大小姐。”有人恰好来打扰,她手一抖,有些恼羞成怒,语气不善道:“何事?”一面手忙脚乱拉好凌司空的衣服,一面起身出门去。
掩上门,一名门徒正垂首以待,“大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冷滟目光闪了闪,糟糕。那双环扣乃是母亲的珍藏,给她作保命之用,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毕竟,那东西用着虽威力惊人,却是大损修为。而且,次数也是有限制的,她刚才为保凌司空,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眼下竟惊动了母亲的人……
心乱如麻,面上却不动声色:“是遇到了点麻烦。不过已经解决。对了,这封信,务必转交给母亲。”以母亲的性格,绝对不放过原风息。也算,为司空报了仇吧。
那人抬起眼帘瞥了她一眼,默默接了信封:“遵命。”
“下去吧。”
房间内,冷滟刚走出房门那刻,凌司空便霍然掀开了眼睫,他试着挣扎起身,然而却丝毫动弹不得。眼底划过刻骨的恨意,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原云意!”
目光无意转落到床头放着的双环,阴鸷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异光。
冷滟武功高绝,为人倨傲冷漠,他一直企图收归己用,然其来历成谜,又镇日高不可攀的样子……现在已经隐约探听到她的出处。她刚才提到,要将自己带回音杀门……她对自己有情,或许,可以利用这点……
推门声起,凌司空连忙合上眼睛……
*
两日之后,云意等人启程,回转京都。同行的,还有自请入朝,面见天子的兽王轩辕及部众。
江南四处流淌的盎然春光,这一日皆笼罩在朦朦胧胧的烟雨中。细雨如丝,渲染着绵绵离殇。
眼见郴州已渐渐消失在视野中,云意才默默放下垂帘。
“怎么,舍不得?”对坐的临渊玩味地笑了下,拿起矮几上的酒壶,举了举:“要不,来一杯?”
云意轻轻摇头,轻轻合上眼。酒能误事。那次掉以轻心,被李沧遗钻了空子。此后,她再不敢放任自己。
何况,与风息分别,伤感是有点,却还不至于要死要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哪怕再相爱,也并非离了对方就活不了。
她要做的事,还很多。相信,今日的别离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相聚相守。
大禹和燕国的和亲事宜已经敲定,李沧遗命她作为使臣,送舞阳入燕,顺势迎接燕国的公主回大禹。
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前去大燕一趟。她最先出现是在大燕,心底的许多疑问,也许在那里能找到答案。
且,以百里嚣眼下的态度而言,他不会对她善罢甘休。既如此,不如趁机对过往恩怨做个了断。
临渊定定注视她,凤目中浮现一丝挣扎。天域生乱,属下已再三请求他回去主持大局。
为她,他迟迟未作决定。然而,近日以来,他察觉到她的变化,那封印已经封不住她的记忆。也许,她很快就会回到那里。
天域是从她父皇母后手中夺取,她若要,他必定拱手相让。只怕,她届时要的,不仅仅是江山,还有他的性命。
心头蓦然钝痛,临渊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抓住她,云意身子一歪,便斜靠到车壁上,撑着腮看似睡着了。
临渊怔怔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终究抓不住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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