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只管说便是。”
她嘴里说的爽快,心里却在肉疼,那些赚来的白花花的银子估计又打了水漂。
杜家娘子破涕为笑,瞥了青婵一眼,头一昂,“一百两。”
“一百两?”青婵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住,她怎么不去抢啊?
这时注视着这边动静的李叔李婶并周捕头柳槐安等人走过来,听见杜家娘子的狮子大开口,俱都皱起眉头。
杜大郎忙一把又拉过杜家娘子。“你脑袋不清楚啊,这房子能值得了一百两?”
青婵看着杜家娘子一脸为难道:“婶子,我委实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
李婶走到青离旁边。朝着杜家娘子冷冷道:“你家房子被烧虽是由我这边引起,但这火又不是我家放的。所以按理说你这宅子被烧。小婵不用赔偿。但她心善想帮你们一把,你却如此狮子大开口,算了,咱们不做这善人也罢!”
说罢,便伸手拉着青婵转身欲走。
杜家娘子拦在他们身前,强自嘴硬道;“那好,不要一百两。你们看赔偿多少?”
李婶却不理会他,转身问向一旁的杜大郎,“你家这房子买时花了多少银子?”
“三十两。”杜大郎回道。
隔壁茶水铺子比她的包子铺略小,当初她花四十两买下包子铺。这三十两买茶水铺子应该无假。李婶心里暗忖。
她以眼神示意青婵,询问她能否拿的出来。
青婵点头,对着杜大郎和杜家娘子笑道:“你们当初花了三十两买下这宅子,如今三十两定买不下来,我便赔偿你们五十两银子。随便去一处买所宅子都应是买的下的。”
那二人闻言喜道:“五十两银子,自然买的下。”
青婵拿出贴身携带一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伸手递给他们。
杜家娘子一脸喜意的连忙接过,眼珠子一转,又道:“小婵姑娘。你也知道我这房子被烧了,如今又没个去处,不如你今晚暂且收留我们一晚?”
青婵微微皱眉,又见两个半大的孩子可怜巴巴的抽噎着,大晚上的他们也的确没个去处,便点头笑道:“婶子,这等小事自然没有问题。”
此时周捕头走过来,看了眼焦黑一片的连着的两所房子,对这几人道:“我先和槐安回衙门一趟,就先走了。”
待他们走后,青婵便带着李叔李婶和杜家一家人回了家。
杜家四口手里都拎着临时抢出来的贵重物品,多是首饰银票衣服之类的放在包袱里紧紧护着。
李叔李婶逃出来便是侥幸,因而大半家财都丧失在火海里,出了房间里放在手边的少许首饰和银子之类的。
走在路上李叔李婶心情都很低落,开了十来年的包子铺一夕之间毁于一旦,一时都无法接受。
青婵看着李婶沉默不语黯然垂泪的样子,心里发酸,忙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对不起干娘,若非我招惹孙书瑶,她也不会指使别人放火。你放心,包子铺我会帮你们重新开起来的,到时候你照样当你的老板娘。”
闻言,李婶一笑,伸手抚过她后背的乌发,道,“小婵,干娘我从没怪过你,只怪那贼人胆大妄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一定逃不过官府的制裁。包子铺被烧,我心里虽然难受,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有什么比活着重要呢?”
青婵笑容甜甜地点点头,心里却想到以前李婶和她说过她家祖上是开酒楼的,她何不若出银子帮她开一个酒楼,倒是能了却她的一个心愿。
只是她刚刚赔偿了杜家五十两银子,现在手上也才几十两银子,开酒楼肯定不够的。
如意绣坊那边估摸着还有个几十两银子,但加起来也还是不够啊。青婵心里有些苦恼,再次感觉到没银子的坏处来。
几人回到青婵家的那宅子里,杜家娘子一进去就东张西望,啧啧直赞叹青婵的好本事。
青婵笑而不语,请他们去了堂屋坐下,又给他们到了茶水压惊。
杜家娘子乌黑的手指抚过木椅上精致的雕花,眼珠子到处转,那样子似是恨不得这宅子是她的般。
杜大郎瞪她一眼,她撇撇嘴,这才有所收敛。
青婵看着众人身上被烟熏的乌黑一片,坐了一会儿,就起身道:“你们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给你们烧水去。”
说罢,便抬脚离去前往厨房了。
她生火烧了满满两大锅热水,擦了额角密密的细汗,这才出了厨房。
听见外头有人敲门,想到这时候来敲门定是柳槐安回来了,便又去了院门打开门栓,开了院门。
柳槐安跨过门槛进来,问道:“怎么样了?大叔大婶还好吗?”
青婵一边关上院门,一边点点头道:“精神瞧着不错,不过明天还是得请个大夫来细细瞧了才好,这样我才放心。”
她低垂着眼眸,遮住往日明亮的晃人的眼睛,语气中还是有丝不易觉察的黯然。
柳槐安笑了,笑声温润如同环佩相击,“你还在自责?”
青婵一愣,随即一笑,“事情因我而起,就算干爹干娘不介意,但我又哪能不愧疚?”
柳槐安微扬着头,目光遥遥看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与其自责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如好好想想日后该怎么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