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心胡言

    “喂，华绍，你真的确定我们是在这里上课？”明珏眯着眼，狐疑地扫视一圈，问道。

    “哎呀，玉老大，这已经是你第148次问我这个问题了！”华绍无奈叹了一句，瞟瞟明珏嘴角缓缓漾出的邪气笑容，顿时一激灵浑身一颤，连忙嬉皮笑脸地讨好道：“没关系，你问，你继续问，小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珏终于满意地收回笑容，看着这偌大的所谓教室里，人影寥落，或睡或闹，却无一不是面色淡然，似乎对这番景象早已熟悉到了骨子里。

    “平常是不是没有老师来！”明珏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肯定。

    华绍眼瞳放大，简直崇拜明珏到了极点，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玉老大，你居然连这都知道！”

    明珏脑门黑线直掉，瞟了一眼身侧星星眼凝视着她的华绍，心里欲哭无泪－－她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啊！居然收了这么个奇葩当小弟，将来会不会被他气死啊！

    “杂役弟子的地位，你该是知道的，不要妄想会有老师像是对待其他弟子那般来教授我们……”

    淡淡地声音似乎是跳过了传播，直接便冲进了她的耳朵，明珏一怔，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趴在课桌上睡得死死的楚旭，不由轻笑一声，传音道：“二哥，你这巫蛊钉倒还真是个好东西！”

    “那必须的，不看看是谁炼的！”楚旭闭着眼，嘴角荡出一抹极端得瑟满意的笑，不知道的人皆会以为他又在作着什么春秋大梦。

    明珏无语自家二哥的自恋，却是沉下心思，道：“既然没有老师来，那我们不是在这当一辈子杂役？”

    “可以这么说！”楚旭回答地斩钉截铁。

    明珏的脸色再度沉厉下来，问道：“华绍，没有老师来，那你们平日里做什么？”

    “打杂啊！”华绍说着，眼前倏地一亮，显得尤为高兴，扬起大拇指冲向自己，“玉老大，你不知道，这杂役圈去年一年所有的杂活都归我！”

    明珏眸光冷冽：“你觉得这是值得自豪的事吗？”

    闻言，华绍稚嫩青涩的脸庞倏地沉了下来，嗓音喑哑而沉沉，“那能怎么办？人活着，总得找点事干吧！要不会觉得活着是一个没有意义的事……可是我，不愿认为我的命没有意义……”

    眼眸一闪，明珏分明从眼前这个比她还要大上一两岁的男子眼中看到了一抹突兀而清晰的痛，她心思飞转，上前一拍华绍的肩膀，道：“以后跟着我！”

    华绍幽深的眸子倏地一下亮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点头如捣蒜，一把回抱住明珏的肩膀，“我就知道玉老大你人最好了！”

    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未免下一刻血光飞溅，明珏嫌弃地伸出手指扒拉开那货一秒灿烂开花的头，看向身周定定看着她的阴阳会几人，沉声道：“我们分组，华绍、荀浅之、木清扬还有不说话的那个谁，你们四个跟着我，剩下四人……”话锋一顿，视线不着痕迹地朝着楚旭一放，众人已是心领神会，“剩下四人，你们就自成一组吧！”

    荀浅之，也就是先前那书生，走了过来，对于这般分组他尤为满意，毕竟他也是一名药师，而明珏对于炼药之术的掌控不仅远超于他，更是敢做人所不敢做，着实是他学习的榜样。

    木清扬是一名略显黝黑的小个子，乌溜溜的眼睛中光芒闪烁，一看就是明珏喜欢的类型。至于那一直死气沉沉的麻衣男子，真是让明珏头大无比。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珏顿觉这世上最可怕的人不再是背后捅你一刀的，而是这种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货啊！不管派谁去问，不管怎么问，这人都是牙关紧闭，目光呆滞，一言不发，直让明珏下意识地给他定义了个哑巴！

    “阿誓！”

    却在这时，一道沙哑细微的声音突然传出，惊得明珏等人都是身躯一颤，不可思议地朝着那声源看了过去。

    “说说说说……说话了！”华绍一指麻衣男子，竟然被吓得结巴了起来。

    明珏眼中光华一闪，嘴角微弯，笑道：“好！阿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阿誓没有说话，垂下头，在明珏已然看不见的地方，空洞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莫名的亮光，却是转瞬即逝。

    “二哥，大小龙、李明还有杨玉清给你，好好培养哈！”明珏喜滋滋地传音。

    “你倒是会分组！”楚旭轻笑一声。原本便知道明珏一早便有分组的打算，而这四人也是他一眼便看中的。

    大小龙便是那一对孪生兄弟，他们名为张大龙、张小龙，心意相通，力大无穷。李明是这一众人中实力最为低下的，只有九段灵者，后面在明珏那枚丹坯的功效下，突破三段灵师，不过现在实力依旧最低，却是胜在灵识强悍，身怀连明珏都不曾拥有的天阶高级灵识秘法。而那杨玉清倒是让明珏喜出望外，居然还是名中阶的灵器师，可以炼制地阶中品的灵器。

    得知这些的时候，明珏顿时倒抽了口冷气，抿着唇默默呢喃－－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啊！

    “好了，既然没有老师，我们就自己炼我们自己的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干！”明珏说着，便是唤着一众阴阳会成员走了出去。

    “谁说这里没有老师的？”却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自门口陡然传出，紧接着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便是大步跨了进来。

    他，面含微笑，一身略微显大的导师长袍，黑色的底蕴之上，镌刻着灵院院标，散发出不容忽略的深蓝色泽，直冲人眼。挺翘而尖削的下巴上生长着细碎的山羊胡子，略略突出的颧弓给明珏一种熟悉的错觉，而那一双微微眯起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给她一种羊入虎口的不安感觉。

    “你是谁？”明珏问道。

    可是，不及那男子开口，一旁的华绍已是面露忐忑，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悄声道：“他是胡言，是我们杂役弟子的老师之一，人如其名，只会乱说。不过，他已经消失3年多了，怎么这次突然又出现了？”

    眸色微沉，明珏面无表情地朝着胡言看了过去，仔细打量，但见后者身形固然瘦削，却是极为笔直，如青松傲天，自有一股气节，让她生不起半丝怀疑。悄声问道华绍：“他是教什么的？”灵院的老师自有自擅长的领域，是以才便于弟子们学得更好。

    “什么都教！”华绍欲哭无泪地道，“但是什么都教不好！据他自己吹，说是天下职业，没有他不会的，于是，三年前便有一个学生找他学习炼药之术，他只跟那个学生说了三句话，从此便毁了他！”

    明珏挑眉，瞟瞟那依旧笑得高深莫测的胡言，问道：“哪三句话？”

    “以血润药，灵气耗竭，水火交融。”华绍整张脸都是纠结成了一坨，继续道：“天知道那哥们当时脑子进了多少水，居然真相信了，结果把自己的血放干了都还没炼出一枚药。后来侥幸逃过一劫，又去试第二句，一身灵气彻底枯竭，更傻的是，他居然在灵气枯竭之前，还记着胡言的最后一句话，非要将自己体内的水火两系灵气交融结合，最后落了个爆体而亡，死无全尸啊！当时那个血飞的……唔！”他说着，眼前似乎又再度浮现出那一日血花开合的场景，止不住地浑身哆嗦起来，心有余悸。

    可是，这番他以为可怕至极的话，落在明珏耳中，却是让她心里一荡，再度深深地看起了胡言。这三句话看似莫名其妙，异想天开，以她的阅历和经历，她却是从心底相信着的。

    这胡言看来也不是那般一无是处！

    胡言被明珏那毫不掩饰的火辣视线看得浑身一颤，连忙双手抱胸，一副良家妇男坚决反调戏的姿态，怯生生地道：“你想干嘛？我可是你老师哇！”

    闻言，明珏差点仰天喷出一口老血，愤愤地看着胡言，真是恨不得扑上去撕裂他那副坑爹的嘴脸－－去你妈的老师！明显为老不尊，脑子里一坨屎！

    甩掉脑中残留的那点可怜见的尊师，明珏一把推开挡路的胡言，便是招呼着一众阴阳会成员走出门外。

    胡言踉跄几步，险险站定，正要骂一骂这群一点都不尊重老师的臭小子，眼角一瞥，正瞥到一脚便要踏出教室门槛的明珏，整张脸顿时惊恐起来，凄厉的叫声随即破出。

    “小心啊！”

    尖锐的喊声带着难掩的担忧，那如临大敌的情绪参杂其中，如同一*潮水扑啸而来，直让一脚已然踏出的明珏心中一惊，脚踏虚空，顿时崴了过去，一个咕噜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末了，想起胡言方才的惊呼，明珏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双手狠狠一拍地面，整个人已是化作一道黑芒，瞬间闪出数十米之远，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些什么杂碎，居然敢暗算她！

    周遭静如死然，空气中几缕细微的白毛随风招展，带着些别样的幽怨。

    喵呜喵呜的猫叫声此起彼伏，略略带了些发春的感脚，旋即，在所有人石化的身体间，一道身影快若闪电，连连窜梭，一下子冲到门口，大手一抄，便是将蜗居在门槛下面团成球，懒懒晒着太阳的白团子抱了起来，紧张地道：“小心，你怎么样？那臭小子刚才有没有踩到你啊……”

    呼呼！

    微微的风吹拂而过，似在嘲笑这一众呆愣原地的身影。

    明珏嘴角抽搐两下，额上青筋砰砰直跳，连那檀木面具都是震得跃动起来，她紧紧攥起双拳，强忍着心底那无尽的呐喊－－冲上去灭了他！冲上去灭了他！冲上去灭了他！

    白色的硕大团子，足有三个成人头颅那么大，它随着胡言着急的呼唤缓缓舒展开来，才在一众将掉未掉的眼珠子中，露出了那高贵冷艳肥硕无比的绝品姿态。

    那是一只白猫。

    一只肥得看不出原形，肥成球的白猫。

    猫的名字，毫无疑问，自然是小心。

    小心伸展着身体，人们看去，便是只觉一堆肥肉呈液态流淌，颇显柔感。被肥肉积压的几乎辨不出五官的肥脸上，三下巴连连颤着，直让众人的心也跟着颤了起来。

    “哎呀！小心，你没事就好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让我一个孤家寡人寂寞难耐的老男人怎么活啊！”胡言死死地抱住小心，差点没把那一坨肉压成肉饼，肉饼连忙发出喵呜喵呜的抗议。

    “还愣着干嘛？走人！”这时，明珏突然喝了一句，便是气呼呼地走远了。身后华绍等人连忙跟上。

    这里终于是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喂，还挂在我身上干嘛？人都走了，戏也演完了，还不下来？”胡言故作怒意，瞪着那要死不活四爪成钩挂在他身上的小心，不满地道。

    空气中银光一闪，肥猫翩然落地，以那肥成球的体型能做到这般完美优雅的姿态，若是明珏在场的话，只怕又得惊诧几番。

    “哎呀，你这瘦的干巴巴没有一丝质感也毫无曲线美的小身板，心爷挂在那里，是你的荣幸！”猫嘴吐人言，幸得当场无人，否则又得被吓个半死－－这肥成球的肥猫居然也是天兽以上的灵兽！

    撇撇嘴，胡言面露嫌弃，视线却是追溯到那已然消失的少年离去的方向，目光定定，道：“你觉得怎么样？”

    “你真的确定还要试试？”小心斜睨他一眼，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肥爪，“三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那是那个学生太笨了好吗？”胡言跺脚，恨铁不成钢，“我只让他以血润药，谁知道他会自己大放血啊！那是炼药，不是炼血啊！还有灵气耗竭，我明明给了他那么多四品生气丹坯，他居然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耗到最好，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那水火交融呢？别告诉我，这个也是那学生的问题哦！”小心继续舔着自己的爪子，力求白毛顺畅轻扬，缕缕皆是肥猫典范。

    胡言一听顿时愣在当场，面露尴尬之色，却是一瘪嘴，死要面子：“谁让他那么死脑筋啊，非要在丹田内融合水火灵气，不自爆才怪！真心不能怪我啊！”

    小心终于捋顺了四爪上的毛，满意一笑，却是再不管胡言，猫身一跃，便是拖着一坨肥肉，踏着冷艳的猫步走远了。

    “吃里爬外的东西！”胡言骂了一句，跟上去，“你忘了是谁把你养得这么肥若天仙的了吗？”

    身后，一直趴在课桌上闭目装睡的楚旭，终于在这一人一猫风风火火离开的瞬间睁开了双眼，眼中波光流转，流露出莫名的意味。

    明珏气冲冲地走在最前，大步流星，虎虎生风，显然被气得不轻，那浑身释放出来的煞气，简直将身周一丈都凝成了真空。她倏地停下步子，看着那尾随她一路，却是离她足有三丈之远的华绍等人，不由怒目瞪去，阴恻恻地道：“离那么远干嘛？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众人欲哭无泪，吃都算是好的了，最怕的是生不如死啊！

    咚！咚！咚！

    悠远的长钟吟声扩散出来，那仿佛依旧带着共振波动的声波远远飘来，涤荡过明珏的身子，顿时便让她身心一颤，汹涌的心潮立刻平静下来。

    “这是什么声音？”她问道。

    这一众人中，除却华绍是个老生，其余都是今年刚入院的新生，对此并不了解。华绍立刻屁颠屁颠上前，说道：“这是灵馆开启的钟声。灵馆中不仅存放有无数灵技卷轴，更有各类秘闻野史，但凡你想知道的事，那里面都会有记载，”话锋一顿，他继续道：“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得有足够的功德去看！”

    “功德？那又是什么？”明珏皱眉。

    “玉老大，你入院的时候，没看那本规则册子吗？”对于明珏的一无所知，华绍显然极为惊诧。

    “翻了两页就不想再看了……”明珏说着，已是拿出那本册子，往后翻去，果然便是见得第三页便有一段关于功德的说明。

    原来，这功德在这灵院之中，便是类似与货币一般的东西。吃饭要用，住宿要用，就连蹲茅房都得耗去功德。在这灵院之中，可谓是无功德，寸步难行！而他们入院之时，随着这规则册子一并给予的玉牌，便是功德牌，入院自带1000功德，功德归零便会自动被逐出灵院。

    “1000功德，这也太少了吧！上个茅房都得50功德啊！”把玩着手中不过两指大小的玉牌，上面那清清楚楚的1000字样，直让明珏无语到了极致。

    “是啊！我来这灵院都有五年了，功德一直都没超过两位数耶！”华绍笑道。

    明珏眉头一挑，多看了华绍两眼，五年，好顽强的生命力啊！果然是贱人有贱格，打不死的小强吗？

    “进灵馆里面需要多少功德？”明珏又问。

    “一次一千，不算查阅卷轴书籍所需！”华绍回道。

    嘶！

    明珏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吓人了吧，手头这一千功德根本不经用啊！看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快速增长功德才好。

    “有什么方法赚取功德吗？”

    “灵院里有专门的功德殿，负责功德交易，完成相应等级的任务便可赚取相应数目的功德，也可用功德在哪里换取你想要的天材地宝、丹药什么的！”华绍道。

    “去看看！”

    “我来带路！”华绍喜滋滋地率先走出，趾高气昂地带起了路。

    “我们也去！”荀浅之等人对视一眼，他们虽然认了明珏当老大，可并不意味着他们便要一辈子依靠她，他们也有他们的自尊。

    偌大而宏伟的建筑面前，明珏九人显得尤为渺小，走进殿堂，其内金碧辉煌，各式各样的玉质符牌悬挂墙上，每一枚上面都清晰地写着两行小字，分别是任务等级名称和相应的功德点数。

    “斩杀幻龙狮，功德100。”

    “朱果，功德250。”

    “帮助押解货物，功德380。”

    …

    琳琅满目炫得人眼花缭乱的任务和功德，直接让明珏的头都是眩晕起来。她闭上眼，深吸口气，还是选择跳过了这些任务，毕竟这些任务对应的功德太少，他们十人平摊下来，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视线顺着符牌一个个扫视过去，良久，突然一滞，明珏的嘴角渐渐荡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一指墙边上几乎可以被忽略掉的一枚血色符牌，她朗声道：“我要那个任务！”

    话语一出，在场其他等级的学员均是不由自主地顺着明珏所指看了过去，却在看清视线尽头那抹颜色之时，顿时僵在当场，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志得意满踌躇满志的少年。

    “唉，又是个好高骛远的！”

    “没办法，想死的话，别人拦都拦不住！”

    “你会拦吗？”

    “不会！”

    “那就是喽！哈哈哈！”

    …

    周边的窃窃私语传入明珏耳中，却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绪一分，她就是看中了那个任务，不管别人怎么说。这时，身侧的老生华绍暗暗拉了拉明珏的衣袖，他是老生，自然对于这项任务知道一些，悄声道：“玉老大，想清楚再说啊！那个任务它……”

    话还未说完，一旁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已是拿起黄金小锤，一锤定音，感激涕零却又面露怜悯之色地看着明珏等人，高声道：“四年无人敢接的重量级任务，今天终于有人接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赞美这些少年的勇气，顺便也预祝他们能够缺胳膊断腿保命归来－－”

    悠扬而苍老的语调，响彻功德殿每一个角落，换得的却是每个人嘲讽一笑，以及那寥落星点的掌声，略显沧桑和寂寞。

    明珏终于是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头，回头看着华绍，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是重量级任务？”

    华绍欲哭无泪，“玉老大，符牌的颜色对应的便是任务的危险程度，血色，那……那……那可是危险系数最高的任务啊！你居然一上来就选中了这么个任务，这叫我们怎么活啊？”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明珏一怔，讪讪一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任务居然还这般分类。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已经选了吗？”华绍无语。

    不及明珏再说什么，那血色符牌已是被一名妙龄少女递了过来，那少女看了她两眼，将那符牌塞进她手中，面露同情，叹了口气，便是转身走远了。

    明珏仔细端看着那血色符牌，舔舔嘴，十分满意：“多好的任务啊！斩杀作恶多端的山贼，一颗人头就100功德，这山贼少说也得上百人吧！我们发了！”

    “那也得要有命拿才行吧！”荀浅之冷冷蹦出一句，对于明珏的鲁莽有些无语。

    “放心，你们既然跟着我，我自然保住你们的命！”明珏云淡风轻地道，“再说了，这任务不是不限时间的吗？我先用点时间，帮你们提升修为再去！”

    “抱歉！现在这项任务可是有时间限制的。”那拿着金锤的老头突然开口。

    “嗯？这上面没写时间限制啊！”明珏惊道，又仔细端看了那符牌好几遍。

    “那些山贼作孽太多，四年里，我灵院派出的学员无一生还，现在已是引起了上层的关注，若是这次你们再失败，长老院就将派出裁决堂执法分队前往围剿。”

    “那还不如现在直接就让执法队去，何必我们再多动作。”小个子杨明咧着一口白牙，贼兮兮地道。

    却是换得那老头极端强硬的态度：“不可！你们已然接受任务，岂能再做退还？期限三个月，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一甩衣袖，一道湛蓝的灵光团子已是渗透进入他们九人的眉心，庞大的信息在脑中荡漾开来。

    九人呆在当场，似乎是被脑中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镇住，受到了身旁一系列的嘲讽鄙夷。

    “九个杂役，呵，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是啊！只怕到最后死得不是山贼而是自己啊！”

    “还记得前几拨学生的死相吗？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更惨一点？”

    “拭目以待吧！我好期待啊！”

    …

    九人之中，除却华绍和阿誓，其余六人都是面露质疑地看着明珏，他们虽然认了她为老大，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随意将他们推到风口浪尖上等死！

    华绍一脸纠结地看着明珏，面上却没有一丝指责，只有无尽的担忧。而阿誓，依旧扬着那毫无表情的脸庞，空洞的眸子注视着明珏。

    相比于他们的纠结，明珏在消化完脑中信息之后，却是从长久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嘴角掀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眸明亮，道：“回去再说！”

    回到破败的住处，关上房门，楚旭早已是睡在了房内深坑之中，面露纠结之色，只怕方才又是骂咧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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