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把按住。
那老者面色一沉:“既不相信老夫,那还来找老夫作甚!”
玉潇然哑然失笑,而后拍了拍慕容修文,将药丸放入口中吞下,便只觉肺腑之中顿时一暖,身体中在渐渐苏醒的熟悉感,让她的身体每一个角落开始兴奋起来,她笑了笑:“多谢勤爷爷!”
她拜了拜,而后看着慕容修文:“我们走吧!”
“丫头,请等一下!”身后老者突然出声。
玉潇然转身笑道:“勤爷爷还有什么吩咐吗?您放心,明日,我一定会救下逸轩!”
“不是!我不是说这件事!”老者摇了摇头,沉吟良久,“我是说……逸轩的父亲之死!”
玉潇然一顿,而后面色一喜,与慕容修文对望了一眼。
自药房出来之后,二人辨认了下方向,而后远远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九浮楼地广人稀,整个纳兰族也不过两千人口,是以几里才有一户人家,但这也为二人的夜行提供了方便,玉潇然在慕容修文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山地,她皱了皱眉:“这里地处偏僻几乎没有人会来,也没有阵法!”
“正因为没有阵法,所以才不会惹人怀疑!”慕容修文顿了顿,“可就是因为不会惹人怀疑,可我偏偏就生疑了!但是我担心洞中有机关会打草惊蛇,所以未敢轻易进去!”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他?”玉潇然皱着眉头道。
慕容修文顿了顿:“昨夜有两人提着食盒出来,他们口中形容那人,除却应天帝,不会再有其他人!”
她顿了顿,继而笑了笑:“他那样的人,也有成为阶下囚的时候!”
“你我不也是如此!”慕容修文眼底划过未明的神色,抬脚向前走去,“走吧,这里没有人看守!”
她脚步一顿,没有人看守?但也随即跟了上去,一脚踏入山洞,她与慕容修文的脚步齐齐一顿,怪不得没有人看守,九浮楼中,再也没有比幽眸更可怕的看守了,从里到外的山洞壁上,爬满了熟睡的幽眸,玉潇然眉头一皱,半开玩笑道:“这下,你的末刢,可是无用武之地了!”
“你还有心玩笑!”慕容修文无奈看她一眼,“还是九浮楼的人未雨绸缪,你还不快把药水拿出来!”
玉潇然一边掏出药瓶一边看着他道:“幸而你及时想起问一问,否则此刻我们还真没有办法了!看来,这天下,还有让你慕容修文胆战心惊的东西,真是不容易!”
慕容修文淡淡一笑,接过药瓶,倒出里面的药水洒在二人脚上,然后将药瓶收好:“走吧!”
二人一踏上幽眸,本应该霸道非常吞噬万物的妖物,此刻竟纷纷退开来去,哪里还有半分两人初见时的嚣张模样,玉潇然突然想起当时被这没有智慧的生物逼得狼狈逃窜的模样,顿时觉得十分解气,便不由向旁边多踩了两脚,眼底一片得意之色,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使她身形一顿,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慕容修文,她也不恼,斜眼看了过去,十分镇定道:“有什么好笑的,我这是为民除害!”
慕容修文脚步一顿,良久之后才说道:“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这样小气的玉潇然了!”
他目光灼灼,唇边噙着温如三月春风的浅笑,看她她心神晃了晃,咳了一声,收回目光看向前方,一边走一边嘟囔道:“怎么说话呢?谁小气了,谁小气了!”
身后又是一声轻笑,一地绝美的幽眸花丛中,两道绝美的身影并肩而去,宛如花丛中滋生的仙人,风华倾世。
不过一个山洞而已,纵然花繁锦簇,但也终有尽头,二人一路深入,转角之处,已然一道宽厚的石门,玉潇然一眼便看到石门的机关,向着墙壁一块凹陷处按了下去,石门便轰地一声缓缓开启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他,他,其智如神,其形似妖,举手投足之间便是不可一世的王者姿态,他有邪魅的眉眼,俊美无俦的容颜,神秘的微笑,君临天下的睥睨和果决,此刻的他,却手脚尽缚,手指粗的精细铁链扣在他的四肢之上,但尽管如此,他也依旧姿态妖娆,神情散漫地斜坐在地上,紫色的衣衫如花一般散开,目光只在看到洞口处并肩而立的两人时颤了颤,而后唇角翘起一抹未明的笑意,深不见底的眼中波光粼粼,声音低沉有力回荡在石室之中:“二位,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慕容修文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嘲笑吗,他也不过是左右逃窜的困兽,安抚吗,他想他,不需要,若无其事地回应吗,不是他的作风。
玉潇然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定定地看着龙延拓,神色未明。
笑意扩大,龙延拓漫不经心道:“可怜我吗?不必!”
他说罢,便手腕便动了动,骨节便开始缓缓收拢,贴着他肌肤的精致铁链便也开始随着他的手腕收拢而渐渐收拢,突然,他手腕猛然一缩,便脱开铁链来,这动作极费心神,让他的面色有几分苍白,他从容起身,动了动手腕,笑了笑:“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应天帝这套缩骨术,真是已然登峰造极!”慕容修文目光微动,声音淡淡。
龙延拓轻轻一笑:“哪里,不及平和帝的至高幻术!”
玉潇然心中一顿:“你故意的?”
龙延拓这话,表明是他知道了洞外的情形,既然知道,就表明他出过这洞府。
慕容修文和龙延拓齐齐看向她,龙延拓漫不经心理了理衣衫,淡淡道:“也不是,九浮楼的大长老,还是有些手段的,第一次,我差点被洞外的幽眸给吃得不剩骨头!”
她袖中指尖收紧,而后冷笑道:“应天帝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浅浅一笑,微微敛眸,没有再次开口。
“大长老的密室,我们还是要探一探的!”慕容修文出声道。
龙延拓微微侧身,优雅从容:“二位请!”
待走到幽眸处,玉潇然和慕容修文二人踏上幽眸走了数丈,却不见龙延拓走近,她冷笑道:“莫非应天帝对这里还依依不舍?”
“你们难道不知,这抗衡幽眸花的药水,超过两个时辰,就失去了效用?”龙延拓站在原地不动,神情依旧漫不经心。
二人这才明白过来,高高在上的应天帝得到的药水,必定已经失效,现在这是在找二人用药水呢,但分明是这人在求人,但却没有一分求人的样子,而且还说得如此拐弯抹角,如此隐晦,使得玉潇然便有心挫挫他的锐气:
“知道啊,那又如何?”
龙延拓面色依旧,毫不尴尬:“莫非以你们二人的能耐就弄了那么一点点药水?”
明明是他想用别人的东西,却还要反过来责怪别人,这样厚脸皮的事情,也只有龙延拓能够光明正大地做得出来。
“应天帝说笑了,皇上能力通天,连那千年雪山之下的玄铁打造的铁链都能逃脱!朕以为,一方小小的妖物不在话下!”慕容修文淡淡一笑,袖口一甩,精致的药瓶便到了龙延拓手中,“原来是朕错了!”
龙延拓一边将药水洒向黑靴,一边面不改色道:“是吗?朕还以为平和帝舍不得这点宝贝呢!”
慕容修文面色一顿,正欲说话,只听玉潇然极为不耐道:“你们还走不走,不走,通通留在这里做幽眸的盘中餐!”
二人立即禁了声,一言不发地向洞外走去,玉潇然摇了摇头,眼底却划过一抹欣慰却沉痛的光芒。
欣慰,是因为慕容修文与龙延拓,又将一起共事了,就像当初在致远山庄为她齐心协力治疗失忆一般。
沉痛,是因为此事过后,他们将,不死不休。
这是,她终将要面对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