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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生死到头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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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然,你没事吧!”钟怀仁一踏进殿中,好看的眉头紧蹙,急道,“怎么我才去了一日不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玉潇然起身拉钟怀仁坐下,安慰道:“钟兄,来,喝茶喝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平和帝这江山也是暗潮汹涌!”钟怀仁见玉潇然无事,才放下心道,“根据我近日的查访,昨晚遇刺,多半是……”

    “他也是无比凄苦的!亲生父亲,原来竟是处处要他性命的刽子手!”玉潇然幽幽道。

    钟怀仁一愣:“你知道?”

    “我猜的!”玉潇然神色未明,想起昨日那人温润双目下的一抹伤痛,心也跟着微微一跳。

    钟怀仁看着她精致的眉眼,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色泽,声音清冷:“今日定远王来信,圣华从天行借兵二十万!”

    玉潇然手上动作一顿,微微敛眸,许久之后,轻声道:“永宁那边,如何了?”

    “风王殿下监国数日,一切都井井有条,你不必担忧!”钟怀仁见她转了个话题,也不戳穿,顿了顿道,“你倒真是放宽了心让他监国!”

    “他母亲做的事情,又与他何干!”钟怀仁话中的意思,她又如何不知,“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三哥哥!永远都是那个无拘无束自由散漫的三哥哥!”

    钟怀仁顿了顿,而后定定地看着她:“你既然知道,又何必……”

    又何必因自己母亲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玉潇然猛然起身,向外走去:“平和帝昨日受了伤,我理应探望!”

    钟怀仁身形一顿,看着她起身的背影,声音未明:“你可想好了?”

    浅浅一笑,她答得无可奈何:“钟兄,我的心思,每次你都看的如此透彻!须知妄自揣摩君心,可是大罪啊!”

    钟怀仁沉默不语。

    “事已至此,眼见着群臣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了,早些定下来,也好!”她收回嬉笑之色,而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辰启宫。

    “你来了!”慕容修文靠在软榻上,放下手中的折子,目光温润。

    玉潇然走上前去,淡淡道:“你这伤还未好,怎么就看起折子了!”

    昨日那匕首,他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却到底是划破了胸口的骨肉,他本就衣衫素白,回宫的时候,鲜血已经染红了一片,但自始至终,都未曾见过他的面色变过分毫。

    “皮肉伤而已,不妨事!”他淡淡一笑,指了指身侧,“坐!”

    她自袖中拿出一口白色的玉瓶,推到他面前:“听闻你一直未曾唤御医,这是我从青谨那拿来的创伤药!”

    他伸手拿起白色的瓶子,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仿佛比那玉瓶更加光滑细腻一般好看,他低首细细端详了片刻,将瓶子推了过来。

    玉潇然一愣:“怎么?嫌我的药不好!”

    “青谨小弟配的药,自然是千金难求的!”他浅浅一笑,定定地看向她,“你来帮我上药!”

    “我?”玉潇然一顿,随即面色一红,“你有贴身侍从,何须我来多此一举!”

    慕容修文突然用手掩了胸口,刹那间面色惨白,依旧温润地看向她:“你就忍心我这么一直不上药?”

    玉潇然一顿,冷冷道:“你身为一国之君,莫要再装了,我可不是你的宫女!”

    她冷眼瞥了过去,这一瞥,却发现他雪白的衣衫竟渗出鲜血来,面色一变之后便凑上前来:“你真的不曾上药?”

    慕容修文看她一眼,目光深沉,未曾开口。

    她叹息一声,幽幽起身,伸出手去解开他的衣扣,这一解不要紧,便看见鲜血染透的里衣来,隐约可见胸口处血肉模糊的肌肤,她咬咬牙用了力气,撕开他的里衣道:“你倒当真舍得!”

    草草包扎的医带已经有一些与血肉粘在了一起,她便伸了手去捻伤口处的医带,指尖划在他胸口处如玉的白皙肌肤上,她便瞬间感觉到触手的光滑细腻,猛然间缩回手来,却被一只温软白皙的手抓住不放,她一抬首,便撞进一滩如水的秋波之中。

    他高绾的墨发在白色的玉簪下熠熠生辉,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精致犹如鬼斧神工雕琢的面容温柔似水,一如初见时那般温润如玉,深不见底的双目犹如春水旖旎荡漾,流光溢彩的眼底折射着三月里春晖最温暖的色泽,仿佛可化天山冰雪那般柔软,他高挺的鼻梁如苍山积白雪般的笔挺,犹如百花丛中最为艳丽的殷红薄唇曲线柔美,精致的脖颈徜徉在半开的衣衫之中,露出的大片肌肤仿佛深山之中未曾受过红尘熏染的皑皑白雪那般晶莹剔透,积雪之上鲜艳夺目的红色光芒一改方才凄惨的模样,在此刻竟镀上了一层深度诱惑的色泽。

    他面如冠玉,神情似水,仿佛无处不透露着,这天下间任何女子都无法拒绝的深沉与温柔。

    他眉目缱绻,声音喃喃低语化成一阵清风:“潇然……”

    她在这如水的温柔里顿了顿,最终抽出手来,拿起桌案上的药瓶倒出里面药水涂抹,却在收手之际瞥到他胸口处淡淡的浅红色印记来,那是,箭矢的痕迹,时日良久,粉嫩的疤痕在如玉的肌肤上昭显着它曾经的触目惊心,她顿了顿,伸出手欲去抚摸那道伤口,声音迟疑:“这是……”

    旧日皑皑积雪中刺入他躯体的箭弩,竟然直直穿透了他的胸口处,她却恍然不知,那时,他是如何地九死一生。

    慕容修文察觉到她的目光,却是不动声色拢了拢衣襟,笑笑道:“哪有一个大姑娘家单盯着男人胸口看得!”

    她面色一红,被她说得有些挂不住,微微起身,刹那间却被如玉的男子单手一带。

    玉潇然猝不及防被这大力一带,身体不受控制前倾,往前一压,两人便齐齐倒在软榻之上,刹那间又回复到暧昧不明的氛围中,慕容修文浅笑未止,定定看着身上的女子。

    她眉目弯弯犹如弦月,虽因他无礼的举止而轻轻蹙起不满,但却丝毫不曾影响她的美,她肌肤如玉般无瑕,娇俏的鼻梁上因这殿内的氤氲暖气而起了细密的汗珠,却仿佛如晶莹剔透的珍珠点缀在她肌肤上一般,她红润的双唇微抿,却刻出一条震惊人心的曲线美,她面色因为嗔怒而微红,仿佛出水的芙蓉一般淡雅,又宛如烟霞那般遥远出尘,她如墨的发丝散落在他的肩头他的颈项,撩起心内一阵阵细腻的涟漪。

    这样的美好如初的她,纵然如今对他早已不复当初,却也让他,不舍得放手。

    他心中苦笑,回转千百次,亦曾试过放手,却也终究敌不过心中刻骨的执念和情愫,原来,人皆,如此自私。

    “潇然,让你我共手天下,可好?”他声音低喃,意味不明,仿佛有固执,又仿佛有悲凉,又仿佛有哀求,又仿佛有痛彻心扉。

    她心中叹息一声,还未曾答话,便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有人绕过屏风走近,却在看到殿内的情形时似是一顿,而后退到屏风后,恭敬道:“启禀皇上,皇贵妃求见!”

    玉潇然猛然惊觉,忽然忆起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个人,时常趁她不备与自己言行暧昧,却总被一个十分欠揍的不速之客毫无规矩地打断,她恍然间哑然失笑,幸而这是令渊,而非玄彬,否则只怕顷刻间他能吆喝出满城风雨来。

    她这一笑,刹那间如同明艳花开,但她神游天外的神色,却深深地刺痛了如玉男子的温润的眼神,使得他唇畔渐渐笼罩起一抹苦笑。

    他面色的陡然转变,使得玉潇然自神思游历中反映过来,下一刻意识到自己与他暧昧的姿势,便立刻起身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

    慕容修文眼底划过黯然之色,却也在刹那间恢复了如常神色,起身整了整衣衫道:“去回了皇贵妃,朕与飞凰帝有要事相商,晚些再召见她!”

    “是!”隔着屏风,令渊微微躬身去了。

    “怎不见一见?”玉潇然淡淡道,“昨日,她必定也是受到惊吓的,真是难为她一个娇弱的公主竟然至始至终都一声未吭了!”

    慕容修文浅浅一笑:“你不也是公主吗?”

    “我是公主,但我不娇弱!”玉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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