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上,墨言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似乎在思寻什么。那姑娘也就那样站着,隔着三三两两的人温柔的望着他。就像阔别已久的恋人忽然重逢,那眸中是掩不去的相思与倾慕。
好一场重逢啊,下面是不是该抱头痛哭流涕了?
然后深情款款,海誓山盟……
扶兮暗暗想着,越想越离谱。
一旁有个卖包子的小贩见她站着不动,好心问她:“姑娘,要买包子吗?”
扶兮冷冷看了他一眼,那小贩立刻把头缩了回去查看蒸笼了。
却听扶兮说:“来十个馒头。”
“好叻!”
那边墨言顿了会,轻轻开口,带着一丝不确定:“秦拂?”
“是我”小姑娘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脸上洋溢着欣喜之色,拼命的点着头。
“你怎来了?”
小姑娘收了笑,低下头咬着下唇嗫嚅不语。
墨言没等到她的回答,便又开口道:“有什么就说吧。”
小姑娘这才松开牙齿,一双纯真的眸子里隐约泛着泪光,她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墨言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半响才说:“殿下……奴婢无依无靠,只有来投奔殿下了。原以为茫茫人海找不到殿下,可一想回去被她们欺负便咬咬牙发誓一定要找到殿下,再不济,就是累死在路上也比呆在那强。”她说着说着,白皙粉嫩的颊边就流出了清泪,顺着下颚滴落,声音中也渐渐带着轻微的鼻音:“还好让奴婢找到殿下了。”
墨言细细的审度她的话,沉默了会,暗自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掌心触碰到她的发丝时,顿了顿,移向一旁,最终落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算作安慰:“被欺负了?”
“嗯——”秦拂点点头,心里委屈着,可又不愿在他面前说。
在她心里,一直把他当做神一样,能远远的看着他便够了。
若是有机会可以伺候他服侍他,那已是天大的恩宠了。
千里迢迢的一路招来,从未想过能遇着他,却是真的遇着了。
他不在是当年那个锦衣华服的殿下了,一身粗布衫子平凡到站在人群中根本不会被人注意。若非见到他那张依旧俊美的脸,她压根认不出他来。
不敢问他过得如何,虽然明明知道他过得不好,一定不好。
看他平平淡淡的站在那,没有了玉冠,没有了锦袍,就像普通人样,眼睛还瞧不见,她红了眼眶,几乎快要为他难过的落泪了。
她知道他过得不好,一定不好。
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了下。
“殿下……”秦拂忽然扑到他的怀中,将压抑着泪水系数释放到他的胸前。
她从不敢这样靠近他,仿佛是一场亵渎,可是真的壮着胆靠近了才发现,原来只要能靠近他,哪怕是被他打被他骂也是值得的。
墨言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举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这边扶兮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已经啃了九个馒头了。
街市吵吵嚷嚷的,秦拂在墨言胸前低声的抽泣着,引得路人频频回望。
终于——
“秦拂,从前的殿下已经死了。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墨言终究还是推开了她:“以后还是叫我公子吧。”
秦拂敛袖擦了擦眼泪点点头道:“秦拂知道了。公子与秦拂一同长大,秦拂只想着能伺候公子,有个容身之所便足矣”
“跟着我……?”墨言似有为难,眉头微皱,却也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和。
他想了想说:“好吧,只不过我如今也是寄人篱下,你……”
“奴婢不嫌弃,奴婢只求温饱,有个容身之所。”
还有……能看着公子。
秦拂大胆的抬起头直视他,看那双轻阖的眸子,长长的睫羽,还有眉心那抹红火焰,看着看着,脸不自禁的红了。
“好吧。”墨言开口允了她,
秦拂再次抬起头,目光中隐含着喜悦与激动,却见墨言侧头面对着两旁,似乎在寻着什么。
秦拂顺着他脸的方向看去,他看的地方是一家首饰铺子,没有客人,依稀可以看见掌柜的在里面打着算盘。门前有一家包子铺子,冒着腾腾的热气,掌柜的笑嘻嘻的询问来往的客人是否要买包子,可是无一人停下脚步。
秦拂忍不住问他:“公子……是在找什么?”
墨言收了思绪,笑了笑:“没什么,走吧。”
二人逐步走远,包子铺外忽然冒出一个人,她捂着肚子皱眉哼哼道:“我的肚子……”
*
傍晚,天色渐黑。永宪侯府一如往常的灯火通明,偏厅内怀璧面色阴沉的坐在那里,墨言一言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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